因衛小娘的死,林噙霜被盛紘冷落,為了重新籠絡盛紘,林氏最近花費了不少心力,因此便忽略了女兒。
一場風寒,讓兩段命運交織。
從此,這個世上多了一個被皇權和命運捉弄的可憐女子。
安陵容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白日即使醒了也不怎麼說話。
因盛紘升遷,盛家全家都要從水路去汴京,所以這些日子她們都在船上。
安陵容前世出生在江南水鄉,因此並不暈船。
她每日聽著林噙霜和長楓閒話,看雲栽和露種在旁邊翻花或者繡著小東西。
因身子疲軟,加上還在適應這個世界的一切,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觀察旁人,安靜聽她們說什麼或許做什麼。
因為怕被人發現把自己當成妖孽燒死,所以她甚少說話,即使被問到說話也是弱弱應和。
她之前燒了幾日,加上藥物所致,所以精神不佳,經常困乏。
林噙霜心疼女兒,便寸步不離照看著她。
被這般細心愛護和照顧,安陵容感到心裡十分溫暖。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能被人如此關心。
林噙霜那慈愛的雙眸,充滿了溫柔和慈愛,仿佛能撫平她內心的所有痛苦和悲哀。
她的麵容嬌美,語氣也格外溫柔,如同春風拂麵,讓人感到無比舒適和安心。
安陵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親。
其實前世小時候,她也擁有過了一段十分幸福的時光。
那時母親是頗負盛名的繡娘。
爹是香料商人,不說富貴,但日子過得也十分鬆快。
她也曾被父母愛護,擁有幸福的時光。
那時,母親教她刺繡,父親教她識香。
可是後來母親為給父親捐官耗儘心力繡一麵千裡江山圖,父親當了官,母親眼卻壞掉了。
從此,她的父親便變了。
他開始納妾,開始貶低母親,開始不喜歡和無視她。
後來,她入宮,不斷爭寵不隻是為了母親在家中好過一些,也是想讓父親看看他這個女兒不比旁人差。
所以後來即使他犯下那樣的罪過她還是願意懷上那個不可能生下的孩子而救他。
往事如夢,可那夢是她的一輩子。
是她拚儘全力活著的一輩子。
然而,現在,在林噙霜這裡,她終於感受到了這種溫暖和愛護。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漂泊已久的遊子,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她依戀這種感覺。
或者說,這就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日子。
即使這是偷了彆人的人生!
林噙霜輕輕地為安陵容梳理著頭發,動作輕柔而嫻熟,仿佛她是一個珍愛的寶貝。
安陵容趴在她的腿上,感受著她的溫暖。
林噙霜一邊梳理著,一邊低聲地哼唱著一首搖籃曲,安陵容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墨兒,你最近怎麼了?不愛出門也不愛說話,是身子還不舒服嗎?”
林噙霜輕輕梳著她的頭發問道。
自從女兒病了後,不僅不愛動不愛說話,還時常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看她。
林噙霜擔心她的身子便詢問道。
她擔心女兒不適應水路,引發什麼疾病,可恨現在不在地上,隻有府上找的二流郎中,不能請名醫為女兒診治。
聞言,安陵容從她身上起來,搖了搖頭,道:
“阿娘,女兒無事,隻是在水上有些怕,上船前大娘子特意交代不讓咱們到外麵,說若是誰落了水,便要遊到汴京,大娘子凶凶的,女兒害怕!”
“哼,那王若弗就是個紙老虎,若不是你爹最近在和阿娘鬨彆扭,哪裡容她威風。”
說起這個林噙霜有些氣惱。
若不是墨兒病了,自己騰不出手來,怎麼讓紘郎在她那裡歇了大半個月。
不過比起紘郎,墨兒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隻要她略施小計就能輕鬆拿捏!
“爹爹還在生氣嗎?”
其實安陵容是想問衛小娘的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