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帶路。”宋寧紓朝他點了點頭。
蔚斯走在前頭，“隨我來。”
兩側高牆光潔，牆中有水流緩緩湧動，水光清灼，映照在人的臉上，平添幾分昳麗。
進了大殿，蔚斯停下，看向宋寧紓，“陛下在內殿等您。”
隨後他看向其他人，“陛下說，隻讓泠月仙子進去。”
其他人聞言盯著蔚斯，蔚斯依舊麵無表情。
宋寧紓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提步往殿內走。
進了內殿，便見藍易坐在一張青色茶幾前煮茶，霧氣氤氳，模糊了他的眉眼，看起來有些高不可攀。
“來了，坐吧。”藍易倒了杯茶，用靈力拖放於對麵，“近來學著你們人族煮茶，也不知煮得如何，嘗嘗。”
宋寧紓喚了他一聲，隨後在他對麵坐下，看了眼茶杯中的茶湯，道：“湯色略淡。”
她輕呷一口茶湯，過了一會兒出聲：“青霧靈茶，味應苦中回甘，但您泡的隻有苦味，無甘。”
藍易笑著將茶撤了，“看來我這閒時一時興起的興致有些失敗。也是，我們海族對於水天賦異稟，但對於火的掌控，可以說是十分失敗了。”
宋寧紓不做評價，“您找我。”
“嗯。”藍易點頭，“你可知我並非人？”
“來時，遇到西海滄水一部的嫻幽，她說您是鮫人。”宋寧紓緩聲道，“且，我們在漂浮海島遇到了刺鮫一族，但他們的實力不是很高。”
“那是因為，鮫人一族的先祖曾立誓四海若危、鮫人必出、怯者失能。”
“刺鮫忘記了誓言，誓言變成了詛咒，應驗在他們身上。即便他們藏得再好，到最後他們的修為都會歸於虛無，最終，全身無力而死。”
藍易起身，手一揮，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張巨大的水幕。
宋寧紓抬頭，水幕上出現了許多魚尾顏色不一樣的鮫人。
“鮫人一族有七十二支，我是藍尾一支，藍近似於海的顏色，天賦也最強，藍尾為王。”
“不知你是否知道，鮫人族是水神神上禦下第一部族。”
“不久前得知。”宋寧紓回他。
藍易負手，水幕上出現了萬尾朝神的畫麵，那神籠罩在水光之中，窺不見全貌。
隨後，水幕震顫，漣漪不斷，其上神明消散，朝神的鮫人們也逐漸消失。
“十萬年前，神上禦敵神隕，鮫人七十二支也悉數跟隨，最終，七十二部族，除了退縮的刺鮫，隻剩下了兩尾藍尾，也就是我的父母。”
水幕上隻剩下兩尾藍尾孩童。
“大戰之後，海族動亂，受邪氣影響，四分五裂，我父母站了出來，到鮫人誕生之地強行接受海皇傳承，強行提升境界，鎮壓反動，百年內統一海族。”
“但，強行接受傳承終歸是傷了他們的靈脈，他們的實力隨著年齡的增長反而倒退了。”
“海皇傳承被暗處的眼睛盯著，四海危機暗藏，他們必須在實力完全消散之前生下繼承人，但七千多年前，我才出生。”
“我是此間最後一尾藍尾鮫人。”
宋寧紓問：“暗處的眼睛，是什麼？”
“是水。”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