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回玄嶼仙島已是百年前,再次回來時,宋寧紓看著眼前的一排神殿,又泛起了愁,問祁硯歸“祁之珩,這次要住哪一座?”
唉,神殿太多也是煩惱,每次都不知道該住哪一座。
祁硯歸牽著她走向蒔曦的那座神殿,“就這個吧。”
“好。”宋寧紓點點頭。
往蒔曦的神殿走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帶走,轉瞬間他們便到了中間的那座。
神殿大門打開,一道身影坐於正中央的神座上,星辰虛影在他身旁浮動,身後似深藏萬千規則,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額間銀色神紋一閃而過,快到看不清。
他本是閉著的雙眼睜開,淡漠的銀眸中似是無悲無憫,眾生不入他眼中,又似是悲憫至極,情係大道眾生。
見了他們,鉛灰色眼眸中的神性褪去,染上笑意,落了溫柔。
宋寧紓怔了一瞬,定定看著他。
九州笑喚“過來。”
宋寧紓撲入他懷中,眷戀地靠在他胸膛,眼中有淚花,聲音發悶地道“九州哥哥,十萬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從前沉睡了十萬年,如今又在道海中待了十萬年,她有時都想跳進道海裡看看他是否真的安好。
“前輩。”祁硯歸走到他身邊。
九州朝他點點頭,又溫柔地拍拍宋寧紓的後背,“日後這神界,誰也不能欺負我們家小泠月了。”
“這麼久才回來,最近我要賴在你身邊不走了,你將收獲一個十分黏糊的小團子。”
“好。”九州輕輕為她拭去眼尾的淚,“我們小團子怎麼變成愛哭鬼了呢?”
“我太想你了,我和祁之珩每日都等你回來,經常在想你會不會遇到什麼難解決的事情卻孤立無援,想你在道海中自己一個會不會感到孤單。”
“讓我們小團子擔心了,日後都不會離開了,也不會讓小團子聯係不到我了。”九州心下一歎,幸好一切都如願了。
伏軒贏了,他們會好過許多,他也安然歸來。
待情緒平複,宋寧紓從九州懷中退出來,拉著祁硯歸盤腿懸坐在他麵前,“九州哥哥是成為了大道嗎?”
“嗯。”九州點頭,“我本想喚醒元道,然元道消散得隻剩兩三縷殘息,殘息的意思是助我成為大道。”
“在道海中,我經曆了這方神域自誕生到如今的漫長歲月,亦進入了萬千瀕危的界麵中成為它們的規則,引導那些界麵由衰轉盛,擺脫滅亡結局。”
“你們在神界隻過了十萬年,於我來說,我已不記得自己究竟曆經了多少歲月了。”
他看著無數界麵誕生、興盛、坍塌、瓦解,又由舊界麵生成新界麵,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甚至有些麻木了。
擁有無上力量的同時,也得忍受萬事萬物與你有關,但又與你無關的孤寂。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成為規則,成為肩扛責任的道,也始終記得,自己還有惦念要回去見,自己並非真的孤寂。
大道當有情,但無私。
“九州哥哥,辛苦了。”
九州笑著搖搖頭,“值得。”
他永遠不會再看著他們在他眼前消散,他卻無能為力了。
九州揉揉她的腦袋,“你和小祁從哪兒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