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都城,薛陽站在院外。
侍女走出來,衝他點點頭。
薛陽當即邁步進去。
屋裡,蕭漪裹緊蕭澤的包被,把人給奶娘。
“郡主。”薛陽在蕭漪兩米外站定,微微躬下身,輕聲道“塚齊來信了。”
蕭漪眼簾抬起,“信上寫了什麼?”
薛陽嘴唇動了動,半天沒說出來。
“抱澤兒去偏房。”蕭漪看向奶娘,紅唇輕啟。
“咿。”
蕭澤努力抬起身子去看蕭漪。
蕭漪眼神柔了柔,朝兒子露出笑容。
“說吧。”
奶娘出屋後,蕭漪麵色淡了下來。
薛陽咽了口唾沫,不去看蕭漪,“郡主,除了信,塚齊還送了一個小瓷瓶,裡頭有顆紅色的藥丸,讓你給、給……”
後麵的話,薛陽不敢說。
蕭漪蹙眉,“給我吧。”她朝薛陽伸出手。
薛陽手指往裡縮了縮,猶豫了幾秒,他從懷裡取出皺巴巴的信遞過去。
蕭漪展開紙張,隻瞬間屋裡的氣氛就降到了冰點。
薛陽大氣不敢喘。
皇上和公子都是郡主懷胎八月生的,視若珍寶,給他們喂藥,不亞於割郡主的心頭肉。
“還真是穩妥呢。”蕭漪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郡主,塚齊暗樁再多,也不可能覆滅一個王朝,我們就同他硬碰硬!”薛陽一臉堅決。
蕭漪輕輕放下信,吐出兩個字,“藥呢?”
“郡主?!”薛陽猛的抬起頭,驚疑的看著蕭漪。
“不可啊!”
“公子體弱,他受不住的!”
薛陽跟在蕭漪身邊這麼多年,對她的了解不敢說百分百,但五六十是有的。
若要從兩個孩子裡選一個,從大局出發,郡主一定是選公子。
“隻是看看。”
蕭漪揉捏眉心,征戰十來年,她什麼時候妥協過。
形勢再惡劣,她也不會拿親子的命向塚齊搖尾乞憐。
隋王府的人,可以死,但不能跪。
知道自己想多了,薛陽臉熱了熱,他把瓷瓶給蕭漪。
他被塚齊的信帶偏了,竟跟著想兩個孩子裡,郡主會選哪個。
搖了搖瓷瓶,看著裡麵的紅色藥丸,蕭漪眸底冰冷,“請何先生過來。”
薛陽應了聲是,快步出屋。
約莫五分鐘,何元到了,他端詳著藥丸,聞了聞後,刮下點放進了嘴裡。
品了好一會,他吐了出來,神情極其嚴肅,“郡主,此藥猛烈,剛服下要不了人命,但若無解藥,必因內熱燒死。”
“先生可能製出來?”蕭漪視線凝在藥丸上,“有其脈象,而無其毒害。”
何元思索幾分鐘後,搖了搖頭,“郡主,製毒非我所長。”
把握不在八成以上,便是製了出來,何元也不敢拿給蕭漪。
幼兒的抵抗力太弱了,一點點的意外,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蕭漪拿過藥丸,看了看,她手指用力,將其捏碎了。
“薛陽。”蕭漪喊了聲,“去備馬,點五十府衛,隨我去昌都。”
塚齊敢把毒送到隋王府,必定有後招。
她不從,塚齊就會再一次給她警告。
不是任南,就是赤遠軍。
“屬下這便去。”
薛陽嘴角緊抿,他們絕不能被塚齊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