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楊束和秦王衛就輕裝出發,先大軍一步,趕往桐郡。
日升日落,轉眼就是兩天。
蕭國都城,吏部尚書府燈火通明,前廳,官員們分坐兩列,個個神情凝重。
“消息屬實嗎?”工部侍郎沉聲問。
“郡主在暗中調集糧草,應該錯不了。”戶部郎中回道。
一聽這話,眾人麵色更沉重了。
“郡主跟秦帝不是有點子……”禮部侍郎頓了頓,“這怎麼就要打起來了。”
“蕭國剛平息混亂,正是休養恢複的時候,實在不宜起戰事啊。”
“好端端的,郡主怎麼就要跟秦國為敵。”
“赤遠軍是強,但秦國的武器極威猛,非肉身能抵擋啊。”禮部侍郎越說越憂心。
“我們得勸勸郡主,此時開戰,從哪方麵,都沒有益處。”
“問題是,誰勸的住?”工部侍郎看向眾人。
前廳一靜,之前蕭漪大開殺戒,他們就勸了,結果人還是都被殺了。
掌控蕭國所有兵權的蕭漪,要一意孤行,根本不是他們能製止的。
“勸不住也得勸。”吏部尚書沉緩出聲。
“先弄清楚原因,郡主雖強勢,但不會無緣無故與秦國為敵。”
“找到原因,或許能打消她發兵的念頭。”
眾人點點頭,眉宇間都是愁緒。
安生的日子沒過幾天,就又要亂了。
秦國今非昔比,哪是好欺負的。
秦帝那人,更是睚眥必報。
帝王的傾慕之情,他們是真不敢賭,要涉及自身利益,怕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
河邊,武城洗去手上的血跡,他不遠處,秦王衛架著木架在烤山雞。
洗乾淨手,武城走向馬車。
蔣興邦見他上來,當即露出惶恐之色。
下意識要往裡縮,卻不敢真的躲。
經驗告訴他,越躲挨的打越狠。
“大公子,再有兩日,咱們就分彆了。”武城給蔣興邦倒了杯茶,語氣不舍。
蔣興邦垂下眼皮,不讓武城看出他的激動,終於要擺脫這群野獸了!
“分彆之前,有些事,我得讓你知道。”武城悠悠開口。
“前幾日,二公子遇刺了,傷到了胳膊。”
因著蔣興邦的強烈排斥和辱罵,蔣文郡沒隨他一道,而是跟在後麵。
“就隻是傷到胳膊?”蔣興邦臉上閃過明顯的失望之色。
“你們的人,也不行啊。”
沒忍住,蔣興邦刺了一句。
武城斜他,嘴角有諷意,“大公子,你這頭也不小,怎麼裡麵沒腦子。”
“刺殺二公子的人,可不是我們派的。”
“什麼意思?”蔣興邦皺起眉頭,思考著。
“大公子不妨想想,這場刺殺,最大的收益者是誰?”
“蔣文郡的命,對秦國,有價值?”武城湊近蔣興邦,捏住他的肩,直直看著他。
“蔣司馬本就不信二公子對大公子你起了殺心,這刺殺一事,會讓他越發篤定,之前是皇上的陰謀,想看兄弟鬩牆。”
“沒得逞,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對二公子動手。”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二公子是清白無辜的,他品行好,能力高,敬愛兄長。”
“你回去後,若找他的麻煩,隻會越襯得他高尚。”
“旁人瞧見他的處境,如何會不心疼,靠向他。”
“大公子,你想接手蔣家,機會很渺茫啊。”武城嘖嘖兩聲,透著幸災樂禍。
蔣興邦臉部肌肉抽動,腮幫子繃的緊緊的。
武城繼續出聲,“大公子,你要不想被蔣文郡踩下去,就牢牢抓住蔣司馬。”
“他在你身上投入了太多精力,你隻要稍微努努力,他就會站在你這邊。”
“蔣司馬屬意你,蔣文郡再得人心也沒用。”
說完,武城走下馬車,留蔣興邦自己消化。
碰到蠢的就是累,得提醒的明明白白。
“武哥,過來吃……”
秦王衛剛喊出口,瞳孔就張大了。
“有暗箭!”他大叫。
武城麵色一凝,迅速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