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小姐】的話令司馬鈺愣了半天——那幾個字每個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卻讓她一頭霧水。
一半?自己隻有【一半】?【半妖】?
彆開玩笑了,自己的爹媽可都是人,雖然有點不負責任吧,但至少在自己的記憶中,母親經常會帶自己去家附近的小公園玩,後來母親不告而彆,父親因為過於思念母親、不想觸景生情,再加上自己學業的緣故,她和父親搬到了城裡,離開了那個小村子。
就算父親經常出去耍錢,但每晚依舊會回來給自己做飯、照顧自己平時的生活。對於這樣的父母,司馬鈺有些不好評價,但她知道,爸爸媽媽應該是愛著她的。
無論在城裡還是村裡,父母都有很多朋友,他們與鄰居們相處得都很好,百分之一百是人類。
兩個人類,怎麼可能生出一個【妖】來?
“那我就不知道了,”聽司馬鈺這樣說,【鬼小姐】攤了攤手,“我說的隻是我看到的而已,對了,你是駱先生介紹來的吧,彆的不說,能住進這棟樓裡的不是【妖】就是【鬼】,要不然就是修為很高的人類,普通的人類是進不來的。丫頭,你就沒想過,為什麼【萬妖樓】的規矩是【沒有邀請】就【進不來】麼?”
“這……”司馬鈺一時語塞,她還真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對於這條奇怪的規則,一開始她隻以為是駱青定下的規矩而已,從未向深處想過。
“【妖】、【鬼】與修為很高的【人】,這些接近【六途】本源規則的存在所能看到的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鬼小姐】飄到了司馬鈺的身後,輕輕抱住了她的脖子,司馬鈺身子頓時一緊,感受到了她的緊張,【鬼小姐】出言安撫道,“放輕鬆,我稍微附個身,讓你用普通人的眼睛看看這棟樓……”
也許是並沒有察覺到惡意,司馬鈺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附身的感覺很奇妙——感覺身體好像一下子不屬於自己了,但意識卻還能保持清醒。兩隻腳也像踩著棉花一樣輕飄飄的,沒有著力的地方。如果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的話,會發現她正在踮起腳站著,好像鞋子底部多了一個看不見的【鞋跟】一樣。
【鬼小姐】控製著她的身體慢慢轉過去,司馬鈺隻感覺雙眼周圍有些冰冷,而接下來的景象卻讓她張大了嘴巴——
身後本應該是院牆的地方空無一物,隻有腳下一片殘破的廢墟。再往院內看,三個單元的五層小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破敗的平房,平房已經塌了一半,玻璃全都碎了,房子周圍長滿了雜草,看上去已經許久沒人住過了。
“看見了?”【鬼小姐】借著司馬鈺的口說出了接下來的話,“在普通人眼中,這裡就是一處落魄的房子,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樓房,隻有【妖】、【鬼】和修為很高的【人】才能看到本質。【受到邀請】的意思是能讓來客看到【萬妖樓】的樣子,這就是這座樓的【規則】。”
說完這些,【鬼小姐】便解除了附身,司馬鈺一個沒站穩差點兒摔倒,在【鬼小姐】從她身上離開之後,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得正常起來。她站在原地緩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剛剛發生的事令她有些無法接受——現在她還沒搞清楚究竟哪一邊才是真實、哪一邊才是幻象。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猛然抬頭看向了三樓——她並不是自己住,還有一個秦月和她住在一起。
“在想你的室友?”【鬼小姐】壞笑了一下,挑著眉毛說道,“剛剛我說了,能住到這棟樓裡的,要麼是【妖】,要麼是【鬼】,要麼是修為很高的【人】,再不然就是有誰【邀請】過了她。你猜你的室友……屬於哪一個?”
司馬鈺靠著牆慢慢地坐了下來,她不敢動了——其實【鬼小姐】說的這些話,她從一開始就應該考慮過,但因為秦月平時表現得十分正常、自己這邊的事又一大堆,讓她沒有時間細想。現在回想起來,秦月在住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異樣——難道是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對她發出了【邀請】一類的行為?
這大概是唯一的解釋了,秦月絕對是【人】,因為她看不見前院的那些現出原形的【妖】們。
——那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司馬鈺想過自己可能某些地方不太正常,畢竟自己這雙眼睛和【普通人】三個字壓根兒就不沾邊——普通人哪個能看見鬼的?!隻是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又或許是因為自己不願去麵對這點,她從未往深處想過。在聽了【鬼小姐】這些話之後,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難道自己真的是……
想著,司馬鈺抱緊了雙臂,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哎哎,其實你也不用那麼苦惱嘛,做個【妖】有什麼不好的,這棟樓裡每個【妖】、【鬼】都已經融入了【人界】,前幾天和你說話的花姐是開半掛貨車跑長途的,住在你對門的穆大姐經營著酒吧、地下拳場和果園——每個住戶都有自己的工作,不也一樣像【人】一樣【活著】?”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見她這個樣子,【鬼小姐】心生不忍——她一開始隻是想惡作劇、嚇這個新住戶一跳的。畢竟【鬼】嘛,嚇唬人也算本職之一,而且她也沒做得太出格。就算偶爾嚇嚇路過的普通人,也隻是推倒個罐子、抖一抖路邊的塑料袋之類的、弄出一點聲響來營造一下稍微恐怖一些的氣氛——她嚇人的時候都是在半夜,這個時間其實也沒多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