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以後,當司馬鈺和秦月回首往事的時候,大一上學期期末考試之前的這三天絕對是她們最不堪回首的日子之一。
楊興比她們倆想象得還要嚴厲,而且似乎是受到了他去世時那個年代的影響,教學手段也和那個時代一樣——這家夥甚至還拿著一根木條,還特彆耗費精力使用了【鬼術】給自己幻化出了一具身體。隻要她倆有任何表現不讓他滿意的地方,立刻就會用木條打手板。
——是的,打手板,現在都不讓體罰了,但這條規矩隻是對於【人類】的老師來說的。楊興可是【鬼】,這種規矩管不到他的頭上。
司馬鈺的左手當天就腫了,秦月雖然好一點,但手心也會時不時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是練武的沒錯,但那不代表她擁有著沒有痛覺的金剛不壞之身。
“講過多少次了,嗯?!這個地方不應該這樣回答!”
“筆記中沒記麼?!昨天我教你的時候你乾嘛來著?!”
“錯了!房子要都是像你這麼蓋,早就倒一大片了!!”
“完了?你聽誰說做完這一張卷子就算完了的?!還有三張!寫!!”
“……”
司馬鈺和秦月在這三天裡不止一次後悔讓這家夥摻和進來——原本二人是想讓楊興做家教的,誰成想請回來個爹,還是賊嚴厲的那種。
這三天她倆連做夢都是背書寫題,一直到考試的那天早上,兩人才有了解脫的感覺。
不過這種高強度、嚴厲且帶著體罰的教育方法雖然不可取,卻有十分顯著的效果。當期末卷子發下來的時候,兩人看著紙上的那些題目就像親兄弟一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幾乎都不用怎麼思考,抬起筆來就寫。
寫完了甚至連檢查一遍都不用,直接交了卷子離開考場——倆人心裡明鏡兒的,肯定是不會錯的,畢竟這些東西折磨了她們整整三天。
而且再加上黎霜的預測——每每想起這件事,秦月都覺得自己的小師妹絕對是被【修羅村】給耽誤了,她給押的那些題目中百分之九十都出現了,甚至有幾道連解題思路都完全一樣,就差標準答案的數字不同了。
如果不在修羅村,而是在外麵的話,搞不好這孩子就會成為哪個省的高考狀元什麼的。
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最後一張卷子交完之後,司馬鈺和秦月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附近的山上。她倆覺得必須要出來透個氣,不然現在一回家,某些痛苦的記憶就會隨之而來——考試肯定是會通過了的,這點已經完全沒必要擔心,就是之前遭的那些罪一時間實在是無法平複下來,隻能用這種方法稍微放鬆一下。
“要不然你再變個蛇啊什麼的……哦對叫【蚺】是吧,最大的那種蛇,直接把這破學校推了算了。”秦月靠著司馬鈺的後背,仰天望著空中自由的白雲與鳥兒。
“那還不如你直接把那些校領導挨個都悄悄弄死,尤其是出題的那幾個,千萬不能放過……”司馬鈺也靠著對方的後背,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兩人早已接受了對方的身份,說實話,一起經曆了這麼多,又是【鬼界】又是離彆的,她們已經不在乎對方這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了——
知道了又怎麼樣?還能退回時間讓一切都變得沒發生麼?彆鬨了,愛因斯坦先生會哭的。
“晚上回去吃什麼?”
“不知道。”
“要不然慶祝一下,晚上出去吃?【客來飯店】最近新出了一樣菜,烤乳豬,”司馬鈺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餓了,我覺得自己就能消滅一隻。”
“行,那就點兩個,吃不完打包回家,我請客。”
“彆了,這回我請客,我存了點錢了,平時過得都挺緊巴的,該奢侈的時候還是要奢侈一下。”
“你那兩個錢存著吧,聽說烤乳豬好像好幾百一隻呢。”秦月哼了一聲,“反正我也不用出國了,黎霜也有了自己的工作,不用我操心什麼,攢那麼多錢也沒什麼用。”
“……那麼貴啊,算了你請吧。”司馬鈺哆嗦了一下,她對這種高級菜的價錢沒什麼概念,“而且我倆點一隻就夠了,吃不完放著會變味的……”
“依你,那就一隻。”
兩人背靠著背說著一些毫無營養的對話,卻誰都沒有吐槽這件事——她倆現在什麼都不願想,隻想好好放空一下腦子。
——沒辦法,腦子最近實在是超負荷了,再不給它放鬆一下,萬一逼急了再罷了工,那可就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