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惡鬼】倆字,車上的一百多號【除魔部】的人愣了大概不到兩秒鐘,緊接著紛紛抄起自己的【法器】下了車。
事實已經夠明顯了——沒人察覺出那名陌生女子的不對勁,隻有【七聖】大人察覺到了,這說明對方的偽裝能力很高,高到隻有【七聖】這樣程度的人才能發現。
而有著如此實力的,大概也就隻有【凋零】了。
秦月也跟了下去,雖然她還沒有自己的【法器】,但對於戰鬥這方麵,她一向都很熟悉。董非也曾提議她去後勤挑一件趁手的【法器】——除魔部這邊的【法器】絕大多數都是通用的,是由九級【修士】成批製造出來、被當作武器來使用的。
按理說,【修士】想要在自己的領域內有所成就,首先就是要有一個常用的【靈物】,這件【靈物】在跟隨自身時間久了、外加【修士】本人有意無意地用法力或其它方式對其進行培養,【靈物】就會慢慢變成【法器】。這種【法器】基本上都是陪伴【修士】一生的,除非完全損壞,不然絕沒有換的可能。
不過【除魔部】這邊的情況有些特殊,由於人員更迭頻率太高,導致許多人沒有那麼多時間去養自己的【法器】,因此便由九級【修士】製作了一批沒有認主的【靈物】,這些【靈物】雖然封印著很強的法術,但因為並非是一直被某一個【修士】所使用的緣故,其能力上限也很低,比起從一開始便被一點點養起來的【靈物】形成的【法器】,這種速成貨當然要差許多。
秦月不打算搞一件不趁手的【法器】,對她來說,她的身體就是最致命的武器,根本不需要再依靠什麼【靈物】之類的作輔助,所以也就什麼都沒帶。
在跟隨眾人下車之後,借著大客車的前車燈,秦月看到了剛剛衝破擋風玻璃飛出去的那名女子——她躺在了一輛豪華小轎車的車頂,轎車的頂篷已經被壓得凹陷了下去,好像摔得很重的樣子。
【除魔部】這邊也不敢輕舉妄動,曲知音也隻是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根如同纏繞著藤條的老樹根一樣的手杖——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看著對麵,同時小聲吩咐幾個跟她一起來的那六位九級【修士】去做些什麼事情。那六人在聽過她的話之後,立刻向四周跑開,隱匿在了夜色之中。
就在這時,小轎車那邊有動靜了——
時幽這一下摔得七葷八素——如果是純靈體狀態的話,這樣的衝擊根本就不算什麼,但現在她可是附身在了一個容器中,所有的感官都連接著這個容器——說實話,輕微腦震蕩的感覺並不好,除了眼前景色會不受控製地【旋轉】之外,聲音什麼的也變得模糊起來,甚至還有種想要嘔吐出來的衝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坐起來——剛剛飛出來的時候,她的止疼藥被打翻了,藥片散落了一地不說,還恰好趕上了疼痛發作的時候。不斷刺激神經和靈體的陣痛感外加容器的腦震蕩帶來的眩暈感,讓她一瞬間產生了類似【走馬燈】一類的幻覺——
據說,【走馬燈】是真的存在的,是人類在瀕死的時候,大腦會快速回憶過去這一輩子發生的所有事,通過這種【回憶】,可以儘可能搜索出能夠讓身體繼續存活下去的方法,不過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沒什麼用罷了。
時幽經曆了一次【走馬燈】,這就說明這具容器的大腦已經默認為她【瀕死】了,想要從以前的記憶中找機會救她。所以她看到的還不止是自己和大小姐的過去,還有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大腦中留下來的記憶——二者一度混淆在了一起,讓她在坐起來之後,還呆呆地在原地發了半天的愣。
“……你們揍我乾嘛?!”等到時幽搞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她看著剛剛還在車上的那批人,歪著頭問了一句——她是真的想知道原因,自己究竟哪裡得罪這一車人了?!
可她說得輕鬆,曲知音的冷汗卻已經流下來了——剛剛那一擊儘管不是全力,但也是他在短時間之內能做到的最強大攻擊了。在這名女子上車那一瞬間,她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凡人——那可以隱藏的洶湧【鬼氣】騙的了彆人,卻騙不了她。
再加上傳說中三年前差點兒讓整個【除魔部】消失掉的邪仙【凋零】的傳言,曲知音立刻就猜到了陌生女子的身份——彆的不說,就憑這強大的【鬼氣】,就足以讓整個【除魔部】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那種強大,就連她這個【七聖】,都感到不寒而栗。
而現在,她的擔心成真了——剛剛自己那一下彆說一般人,就連【大妖】都不可能輕易接下來——甚至還有可能直接被當場擊殺。而這個陌生女子卻隻是在那裡躺了幾分鐘,又坐起來幾分鐘,再然後,便是像現在這樣,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向自己這邊提問。
這一瞬間,曲知音覺得自己不應該一個人出來的,她應該再帶上另外一個【七聖】。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或者,她應該直接去【九嶺山】那邊求援,希望那裡的【妖王】,同為【七聖】的駱先生可以來幫一把。
這個對手,她自己絕對沒法對抗。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時幽從車頂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眩暈感還是有一些的,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剛剛的攻擊雖然很危險,但對她來說還不算什麼。
聽她這樣說,全體【除魔部】的成員同時吞了口口水——認錯人了?!怎麼可能!就剛才那一下,你還能完好無損地站著,那就說明自己這邊絕對沒認錯!
“……【凋零】。”卓風影拿著自己的【法器】——一對刀刃長逾一尺、薄如蟬翼的短刀——上前一步直麵著時幽,“……你可曾記得這個!”
說罷,她抖動了一下手腕,短刀周圍、尤其是尖部附近的空氣立刻開始變得扭曲——她的攻擊方式便是將法術賦予刀刃之上,既可隨時作為遠距離攻擊手段發射出去,又能在近身搏鬥中讓對手難以捉摸自己兵器的長度與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