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師父】,夜疏雨和鐘秋愣了一下,隨後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了霍遠,眼中的意味十分複雜——
霍遠說過是來找【偷東西的專家】,而且看現在這意思,估計就是這兩個【鬼】了。而霍遠是他們的【師父】,那是不是就說明……
“跟我師父沒關係,當年是我自己把路走偏的,我師父人正派著呢。”個子比較矮、頭發卻長及大腿的男鬼笑著說道——說實話,要不是他的衣服半穿、露出半邊滿是傷疤的精壯靈體的話,夜疏雨差點就把他看成女鬼了。
雖然看上去這小子也就一米六左右,但五官卻十分精致,好似瓷娃娃一般。再加上他的長發,如果衣服穿戴整齊的話,很容易讓人以為他是個女鬼。
另一個則真的是女鬼——夜疏雨十分肯定地想著,因為那張臉比起鐘秋也不遑多讓。雖然【鬼魔靈】造了很多孽,但夜疏雨不得不承認,鐘秋是她至今為止見過的最美麗的雌性。而這個女鬼的容貌卻可與之相當——
“算了,彆在這裡說了,師父,千年未見,進屋坐坐吧。”男鬼倒是很好客,邀請眾人進屋去坐。說罷便率先開了院門,和女鬼先進了院子。
小屋內布置得也十分簡單,隻有土炕、衣櫃、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除了這些之外,夜疏雨和鐘秋還注意到正廳的牆上,掛著兩把奇怪的兵器。
其中一把和霍遠背著的那根鐵杖一樣,多邊形,通體漆黑;另一把則是長劍——隻不過這把劍比平常的劍要長一些、重一些,又不似西方的巨劍那樣笨重。
“遊龍戲鳳升仙去,覆雨翻雲鬼神驚……好霸道的詩句。”鐘秋將那兩把兵器上麵的詩句念了出來——這兩把兵器可有年頭了,估計比自己的歲數還大,不過看上去保養得卻很好,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用何等的工藝打造的。
“我師父做的,雖然現在用不上了,也算留個紀念。”矮個子男鬼從櫃子裡翻出了不知道多久沒用過的水壺,水壺已經鏽得不成樣子,一看就沒法用了。男鬼尷尬地笑了笑,“鬼不需要喝東西嘛,不過鍋還能用,幾位稍等。”
“不必了,阿海。”霍遠叫住了男鬼,“這次為師有事要你們幫忙,而且時間很緊,聚一聚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成。”男鬼阿海停住了腳步,坐在了炕沿上,“師父有什麼事儘管開口,還談什麼幫忙不幫忙的。”
“這位是【酆都大帝】夜疏雨,另一位是……”霍遠介紹了一下跟著自己的兩位,夜疏雨的身份倒還沒什麼,隻是鐘秋的身份,他不知道該不該透露給自己的徒兒。
“……【鬼魔靈】嘛,那陣子鬨得挺大的,徒兒認得。”阿海倒是沒有避諱,在得知夜疏雨身份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表示——無論是做人時還是做鬼時,他都隻效忠於師父和妻子,其餘無論是誰,他都沒有放在眼裡過,“不過我聽說……兩千多年前,【鬼魔靈】不是被封印到【白羽聖石】中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夜疏雨稱讚了一聲——她並沒有意外對方會看出鐘秋的身份,一來對方能存在到今天,見識方麵肯定不會少,二來對方有這等眼力,也說明了他的實力,“不錯,她就是當年的【鬼魔靈】,不過……因為一些特殊緣由,我們現在一起行動,所以……”
“那與我無關。”阿海搖了搖頭,“說事吧,師父的要求,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三人對視一眼,將【仙界】發生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聽過之後,阿海沉默了一段時間,最後說道:“師父的意思是……儘量彆引發任何爭鬥,在那幾個小賊使用【白羽聖石】碎片的力量之前,將之偷回來?”
“是的。”霍遠點了點頭,“動起手來會很麻煩,無論是對【仙界】還是【人界】,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所以最好還是用這種方式【拿】回來比較好。”
“原來如此……”阿海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打量了一下師父身邊的兩個新麵孔,露出了一個不那麼正經的笑容,“……幾位一同前來,說明這件事確實牽扯重大。按理說,我應該幫這個忙,但是……”
“師父,您是知道徒兒的規矩的,對於您的要求,徒兒自是義不容辭,但其他人嘛……”阿海短暫地沉吟了一番,隨後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樺兒,我們的【金壽】……還剩多少了?”
“一百五十兩。”女鬼樺兒從一開始就明白了夫君的想法,早就站在了櫃子前。當阿海問到她的時候,樺兒轉身打開了身後的箱子,拿出了裡麵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一樣的【金壽】。
之後,兩口子便不再說話,一齊看向了夜疏雨和鐘秋。看著他倆的樣子,霍遠尷尬地看向了彆處——這個他可管不了,因為這是他徒兒和侄女的規矩——拿人錢財,才會替人消災。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隻要有求於他們,必須要付出一定代價才行。
夜疏雨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倒是鐘秋之前在【人界】流浪了十年,懂得一些這方麵的規矩。她扯了扯夜疏雨的袖子,兩女將臉轉到後麵,鐘秋在她耳邊悄悄說道:“人家給我們辦事可不是免費的。”“原來如此……”夜疏雨點了點頭——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付出點代價合情合理,“那……我掏多少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