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徐夫人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甄鑫以手觸額,俯首加敬,對著曾夫子恭聲說道:“先生,這是弟子最後一次稱你為先生了……”
“你,你說什麼?”曾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甄鑫。
甄鑫站直身子,淡然說道:“小子愚鈍,不足以讓先生繼續費心教導。自今日起,我不再是先生的弟子!”
“他說什麼?”
“這小子要叛出師門?”
“這還得了?反了他啊?”
四周嘩然一片。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以為,你是誰?”小六終於攢出一股勁,戒尺直指甄鑫。
“你又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當然知……”
“不,你不知道!”甄鑫斬釘截鐵地說道:“正如日出必有日落,你不會知道日出之前,太陽會在哪裡。你更不可能知道,你來到這世間之前,自己會是個什麼東西!”
“我,我不是個東……”小六掙紮著反駁,卻又不得不急急地刹住車。
甄鑫嗬嗬一笑,“你不知道自己是六道輪回中的人還是畜牲;你不知道自己是父母的精血還是唾液;你不知道自己是石榴花味道的蛋白質,還是源於高頻振動之下,脫氧核糖在碰撞後出現的偶然性殘留!”
“你,到底在說什麼……”小六哆嗦著垂下戒尺,呻吟道:“簡直,簡直就是在胡言亂語……”
甄鑫不再搭理小六,對著曾夫子說道:“先生曾教過我: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如今先生既無法傳道於我,所授之課與我無助,更不能為我解疑釋惑。如此,師者自然不再為師;弟子也不會再為弟子!”
“這就是你偷懶耍滑,不求上進的理由?”曾夫子冷然說道。
“我看他是皮癢了!”一個肥碩大娘擼著袖子罵道。
“就是,就是,敢頂撞曾夫子,多揍兩頓就好了。”
甄鑫沒去理會觀眾們的喧嘩,看著曾夫子說道:“且不說你每天怎麼教我,到底往我腦子裡塞了些什麼毫無用處的文章。我今日鬥膽請教先生兩個問題,你若回答得出來,我向你磕頭請罪,任你處置。你若回答不出,從此之後,你我再無師徒關係,如何?”曾夫子哧笑,輕捋胡須,神色淡然地說道:“就憑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在此布鼓雷門,惹人發笑!也罷,我給你這個機會,免得責罰你時心口不服。”
“好,夫子請聽好。”
曾夫子背著雙手,斜眼望天。
“為什麼月亮會有陰晴圓缺?”
“因為……”曾夫子嘴巴是張開了,舌頭卻打了個結。
“為什麼有時候白天會看到月亮,有時候晚上卻見不著?”
白天也能看得到月亮?
很多觀眾都茫然地看著天空,滿臉疑惑。
曾夫子知道確實如此,但是為什麼呢?他不由地皺起眉頭。
可是未等他深思,甄鑫的問題又一個接一個地拋了出來。
“為什麼水會從高處往低處流?”
“為什麼樹葉會從樹上飄落,樹枝卻是從樹上直接掉下來?”
“為什麼鳥有翅膀可以飛,雞鴨有翅膀卻飛不起來?”
“為什麼鹽能在水裡溶化,米卻不能?”
“為什麼木頭可以浮在水上,鐵塊卻是不行?”
“好了,先這些問題吧。”甄鑫溫和地說道:“夫子隨意挑選,隻要能答出兩個,我立即向你請罪!
小六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成了一片漿糊,這些問題彆說他答不出來,連聽都沒聽過。
可是,這些不都是常理嗎?為什麼會成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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