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榕輕輕地點了點頭。
“讓他們,全都過來!”苟順揚聲叫道。
三個男人,五個女子,與臨高縣發放的路引憑證上完全一致。
而且,這三個男人,顯然也不是昨天被關押的那個男子。
去船艙上一一搜索的護衛,一無所獲。
看來,果然是被那潑皮給耍了!
色目人鐵青著臉,恨恨地盯著江水,恨不得把那矮胖男撈起來,抽他個皮開肉綻。
“行了,這裡真的沒你們要找的人。”高寧難得地和顏悅色地說道:“去彆的地方找一找吧。實在找不到,我回頭跟鬆山說一聲,他不會難為你們的。”
色目人一喜,拱手道:“如此,多謝,高,高小姐了……”
“快走,快走,我還要看戲呢!”
很是揚眉吐氣的高寧,大聲呼喝道:“快點開始,難不成你們要等到太陽落山才演出嗎?”
苟順湊過來,苦著臉說道:“姑娘你看,今天出了這種事,要不歇一天,明天再演如何?”
“不行!”高寧指著杜麗娘,斷然說道:“今天最後演一場,我要買走那個杜麗娘,明天你們就不用演了!”
甄鑫一怔,這是要買我嗎?
很貴的……
“你昨天的表演,問題一堆,我跟你說的夠多了吧。今天必須按我說的演,聽明白了沒?”
甄鑫疑惑地看向茫然的苟榕:她昨天跟你說什麼了?
“快點,快點!”高寧不耐煩地摧道:“開場鼓呢,敲起!昨天那笛吹的也不錯,趕緊的!”
如泣如訴的笛聲,比昨日更加幽怨。
杜麗娘一出,高寧瞬間便僵了身子,如遭雷擊。隨即又抖若篩糠,嘴裡發出完全抑製不住的呻吟聲。
這嬌柔的身姿,如風如柳。
這嫋娜的腰段,如水如霧。
那唱腔,哀怨之中糅合著無垠無儘的深情,令人痛徹於心。
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千年的羈絆,將整個世界的柔情與蜜意,烙在高寧心間。
高寧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女子,一個戲子,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讓自己完全迷失。
不知今夕何夕!
一個時辰的戲,高寧的眼光再未曾離開過杜麗娘分毫。
杜麗娘悲,她便心傷;杜麗娘愁,她便難過;杜麗娘喜,她便歡欣;杜麗娘苦,她便連呼吸都停止下來。
高寧雙眼之中,冒出無數的小星星。恨不得撲上戲台,與杜麗娘一同唱,一同笑,一同哭,一同的婀娜多姿。
直到劇終,高寧依然無法自拔,呆若發嗔的木雞。
杜麗娘今天演得傳神如斯,是因為自己昨天晚上調教得太好的原因嗎?
自己昨天晚上,調教啥了?
苟順忐忑不安地看著高寧。這場演出,小富婆竟然一文錢未賞!
是因為甄公子演的不夠好?還是因為她想省下錢來,把老二買走。
我艸!
苟順突然想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小富婆今天會不會把甄公子給買走吧?
那樣會不會對不起阿黎?阿黎不會一怒之下,砍了小富婆?
真要那樣,可如何是好?
不行,她若真要買甄公子,得加錢!
繃著臉的苟榕,心裡卻閃過一絲莫名的得意。
昨天自己演出,可是被賞了一大堆的銅錢。今日甄公子上場,卻一文錢未得。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演技可能會稍微的比甄公子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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