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的大部隊應該不遠,隻要能再堅持半天時間,勝利的天平必然會向自己傾斜。
隻是,這半天時間,自己這艘船可能堅持得住,另外那艘船呢?
佛蓮撓著自己鬆鬆垮垮的臉皮,心中生出無限懊惱。
派人偽裝海賊前去劫糧,這本就不算什麼大事。但是手腳不乾淨不說,還被人栽贓殺官,這就很愚蠢了。
殺官,佛蓮在泉州也不是沒殺過。可這是在廣州,大兵未至,沒人能保得住自己。除了跑,彆無選擇!
一群爛隊友!佛蓮恨恨地看著兩位依然努力擺出儒雅姿態的公子,卻隻能無奈地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其實,應該與後方大部隊聯係,催促他們再快點來到廣州。
如今丟了香山島,再想搶回來,除非跟官軍直接開戰。
可是,那是怯薛軍啊!
哪怕以七千對三百,佛蓮也沒把握在陸上可以擊敗這支軍隊。而且自己敢打,數千手下也未必敢戰。更何況,身邊這兩位公子,也不可能以搭上全族的性命為代價,陪著自己與怯薛軍開戰。
“天風浪浪,海風蒼蒼。真力彌滿,萬象在旁……”
站在船頭的蒲均文,一手負於身後,一手輕撫船舷。身後卷過的海風,吹得他衣裳淩亂,頭發狂舞。
蒲均文卻依然努力地傲立於海風之中,身子不斷前傾,如一隻準備栽入海中的鵜鶘。
即便如此,他卻沒有停止口中的吟誦:“前招三辰,後引鳳凰。曉策六鼇,濯……”
“夠了!”再也忍受不了的蒲師斯,開口怒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這時候還吟個屁的詩!”
喊得過於用勁,扯動臉上傷口,嘶嘶作疼。
“濯足扶桑!”蒲均文在海風中,艱難地吟完最後幾個字,這才側身,睥睨著堂兄,說道:“兄長有傷在身,我看還是回艙裡休息為好。這裡,有我跟姐夫在就行了!”
“呸!”蒲師斯繼續生氣,“若不是你出的餿主意,去搶個屁的糧,能把官軍引來嗎?搞得我們還被迫放棄香山島!”
“若是沒有搶來的那些糧食,恐怕你現在連站在這裡的力氣都沒了。”蒲均文施施然說道:“而且你也不懂,有一種堅守,叫做放棄;有一種進攻,叫做撤退;有一種……”
“閉嘴!”佛蓮怒吼道:“都給老子滾進艙去。”
“我,我可以幫你的……”蒲均文掙紮著說道。
難得蒲師斯受傷,也該輪到自己表現了。
“敵軍追來了,現在準備開戰,你們先進艙去。”佛蓮努力地抑製著自己即將爆炸的情緒。
倆兄弟往船後看去,果然隱隱約約之中,有船正在逼上前來。
“他,他們不敢靠近的,絕對不敢……”蒲師斯顫巍巍地說道。臉上的繃帶與呼嘯的海風,很好地掩住他驚懼的神色。
“彆怕,他們不會靠近的。”蒲均文安慰道。
“為,為什麼?”
“因為他們有弩炮啊,你忘了嗎?不用靠近就可以發動攻擊。”
我忘了你娘的……若不是身體受傷未愈,蒲師斯發誓一定會將這個兔崽子直接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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