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離去,並沒有讓葉李鬆了口氣,反而讓他臉色顯得愈加的鐵青。
“說吧。”葉李強忍著內心的惱怒,對著李顯說道。
李顯走邊一旁的椅子,施施然坐下,兩眼看向椽頂,語氣輕緩“我昨晚到今晨,就在壽寧寺。”
“你說什麼?”坐在主位之上的葉李身子前傾,皺著眉頭說道“大聲點。”
“想聽仔細,就坐過來。”李顯語氣不鹹也不淡。
“你——”
葉李正待發怒,方回急急說道“李、那個李兄……說,他昨晚就在壽寧寺。”
在旁人麵前,方回可以尊稱李顯為“李大人”。可是在自家大人麵前,方回卻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曾經的“李大人”。
“你說什麼?是你帶人燒了壽寧寺?”葉李怒而走下堂間,坐到李顯身側,喝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見劉敬也默不吭聲地坐到了一旁,李顯才繼續淡然地說道“不是我做的,我隻是有幸旁觀了衝突的整個過程。”
“說!”
“是甄鑫領著手下,燒了壽寧寺。”
“果然是甄鑫?可是他怎麼可能燒了壽寧寺,還殺了楊總統?他怎敢如此?”葉李已經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怒,頜下胡須幾乎根根翹起。
自己一番布局,好不容易引得甄鑫與一眾江南宿儒入彀,眼見著詩會召開在即,甄鑫卻做出這等犯上之事。
這讓自己如何處置?
殺了甄鑫?詩會便無法按計劃進行。
讓甄鑫繼續參加詩會,自己又如何對整個行省上下交代?
以及,得知消息後勢必暴怒的皇帝……
“甄鑫怎麼做到的,我會另行直接密報於皇帝。”李顯抬起手,止住行省兩位最高長官的憤怒,淡然說道“但是,我會告訴你們,必須要知道的幾個信息。”
葉李與劉敬相視點頭,且先聽了再說。若不夠的話,自然得從這廝嘴裡挖出更多的信息。
“第一,日月島的軍隊,已經到了杭州。”
“你說什麼?”葉李與劉敬同時驚起。
彆說甄鑫私自將軍隊從南海調至杭州已形同造反,單就這支部隊竟然可以瞞住他們出現在杭州城這事,就足以讓他們倆同時丟掉頭上的這頂烏紗帽!
“來了多少人?”“他們要攻打杭州城嗎?”
兩人同時問道。
“先不用擔心這些事。”李顯保持淡然神色,“來了多少人我並不太清楚,但是應該不會很多。而且,他們的目標不是杭州城。起碼,目前不是。”
“那他們來杭州作甚?隻為了殺楊珈真伽?”
“這是我要告訴你們的第二個消息,楊璉真伽,並不是甄鑫或其手下殺的。”
“你這是在信口開河?”“你不是說,是甄鑫燒了壽寧寺?”
“壽寧寺,確實是甄鑫燒的。但,殺死楊璉真伽的,是一群受過戒的和尚。”
和尚?和尚殺了楊璉真伽?
怎麼可能!
葉李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