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破曉一聲驚呼,奔過去扶住沈離的另一側。
沈離扯著嘴角,艱難的朝他一笑,“想你了。”
把身子靠了過去。
破曉像是呼吸不過來一樣,眉頭緊鎖,深喘了幾口氣,穩穩地扶過沈離,對著沈亭禦頷首,“給我吧。”
“師姐看著沒什麼傷,但是流了好多血。”沈亭禦囑咐。
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怎麼。
“嘖”,沈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彆逼我踹你啊沈亭禦。”
破曉聞言,手掌覆上沈離的腰間,滿手的滑膩。手腕微微顫抖地翻起,垂頭看過去。
一手的血。
沈離脖子有點僵,不太敢看破曉,緩緩地扭過臉望向他。
破曉陰沉著一張臉,語氣淡淡地,“你要踹誰啊你要。”
沈離趕緊轉過了頭,身上痛得她腦袋裡嗡嗡作響,麵前的小院都有點晃悠。
她揚了揚眉,又轉過了頭,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站不住了。”
能不能回去再生氣。
破曉的心臟在一陣死灰中跳動起來,心房的震蕩牽引到指尖,整個身軀都有些微微發顫。
他微微躬身,將沈離輕輕柔柔地抱了起來。
沈離闔上了眼睛,將腦袋靠上了他的肩頭。
累死了,還是這個懷裡待著舒服。
破曉帶著沈離進了屋。
他把沈離輕輕地放在床上,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一雙腿隱隱地打了顫,就連那攥著沈離手的大手也抖啊抖的。
“沈離...”
破曉聲音哽咽。
“你去做什麼了啊,搞成這樣。”
沈離歎了口氣,逗他,“衣服都沒脫,你可得給我換床單。”
“我換我換。”
沈離一說話嘴角就溢血,破曉輕輕給她拭掉。
“破曉,我睡一會兒。”
沈離慢慢闔上了眼睛。
破曉雙唇微微顫抖,緩慢抽出了手,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氣。
剛剛沈離臉色慘白地被沈亭禦攙回來落在院子裡,他如遭雷擊,整個身子一僵,澆花的壺直接就落到了地上,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寒冰凍住,四肢麻木。
噢沈亭禦。
他應該知道。
破曉深深地望了眼沈離,抬步走了出去。
沈亭禦應該沒走,他尋著動靜找過去。
他在廚房。
“誒破曉,師姐睡了嗎?”沈亭禦看他來,剛好把鍋蓋蓋上。
“睡了”,破曉手指尖扣著門框,輕聲問,“她這是去做什麼了啊?”
沈亭禦拉他出去,“我們不是有門規嗎,師姐她去領觸犯門規的責罰了,把我的也領了。”
“她騙我!說她出去取東西,讓我給你找吃的,然後自己去了。”沈亭禦攥緊的拳頭又鬆開。
段景臨到了門口。
沈亭禦起身去迎。
他進不來,就問沈亭禦,“師姐怎麼樣了啊。”
沈亭禦接過了葡萄,“睡了。”
“照顧好師姐啊。”段景臨囑咐。
“嗯。”
沈亭禦拎著沈離最愛吃的葡萄又去了廚房,破曉也跟了過去,他問,“因為打了長老嗎?”
“對。”
破曉倏忽間緊緊抓住門框,身形甚至難以穩住。
所以歸根結底。
竟是因為他。
沈亭禦摘著葡萄,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弄出動靜的他,這才想起來他也是一身傷,“你傷怎麼樣了啊。”
“不礙事...不礙事...不礙事。”破曉喃喃自語,霎時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破曉就又回來了,滿含期待地望著沈亭禦,“你靈力恢複沒?”
“差不多了,怎麼了?”
“給我解一下靈力唄。”
“師姐封的我不可能解得開的。”沈亭禦雖這般說,還是騰了一隻手運起靈力注了過去。
“不行。”
破曉聽到這個回答,垂下眼簾,不語。
他覺得他像有病一樣,當時求著沈離把他靈力封了。
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屋裡走。
“沈離...”
沈離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那蒼白的小臉著實刺痛了他的眼。
對,他還有血。
破曉再次抬步出門,去找沈離的劍。
把院子裡翻了一遍,他怎麼都沒找到。
“沈離你怎麼亂扔東西呢...”
我怎麼找不到你的劍了啊。
情緒翻騰著衝上了鼻尖,酸的他閉上了眼睛,手掌撐著膝蓋,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均是隱隱作痛。
沈亭禦從廚房出來了,看著破曉不死心地在院子裡翻找。
坐到了椅子上。
“你在找師姐的劍嗎?”他問。
“對啊。”破曉頭都不抬。
“在廚房呢。”
一到廚房,破曉要氣笑了。
這個院子裡他能想到的能取血的刀具全讓沈亭禦封起來了。
破曉抓起沈離的劍,一臉不爽地往回走,走到沈亭禦麵前,他也不坐下,“解開。”
沈亭禦給他按在椅子上,“你聽我說。”
破曉不聽,還是說,“解開。”
沈亭禦看著麵色不虞盯著他的破曉,無奈一笑,“你看啊,連我都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師姐並不想讓你這麼做。”
他擺擺手,繼續說,“其實師姐喊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看住你。”
破曉眼眶紅紅的,抬眸盯著他,“她都那樣了還要看住我,她去領你們那個什麼責罰,不還是因為我嗎!”
他覺得他真是有病,沒事閒的讓沈離封什麼靈力。
沈亭禦又道,“反正今天有我在,不會讓你放血的。”
破曉瞪了他一眼,把劍放到桌上,“你可真聽她的話。”
“但是師姐騙我!她把我支出去自己去受罰。”沈亭禦想起這個就來氣,自己做的自己當,師姐乾嘛啊。
“那是她拿你當弟弟,才不舍得你去。”破曉淡淡道。
“我!”沈亭禦聲音小了很多,“當弟弟啊...”他撫上了沈離的劍鞘,又看向破曉,“你這不知道嗎!怎麼到你那兒你就想不明白了!”
“讓你受傷,不也是因為我嗎!”破曉低著頭扣著手指,表情意味不明。
“你”,沈亭禦一噎,又很快反應過來,“是個人都會那麼做的好不好。”
破曉小聲嘟囔,“我給她添了好多麻煩。”
“彆逼我揍你嗷”,沈亭禦抓著破曉的衣袖運起靈力探了探他,“你之前那股聰明勁兒呢,一跟師姐沾邊就想不明白了是吧。”
這也是個傷員,沈亭禦一邊給他輸著靈力,一邊罵他,“師姐那是在乎你,所以她不覺得那是麻煩,反而覺得沒保護好你。”
“你倆在那兒聊什麼呢!”沈離虛弱的聲音從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