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探出,但是還未沒入棺內,那具屍體倏然睜開了眼。
兩道神光從屍體眼中射出,宛若絕世仙劍,發出錚錚劍鳴。
那竟是陰陽二氣,如兩條出海蛟龍,陰陽盤旋,交叉成十字,如一柄大剪刀般剪向黃天宇。
變故來得突兀,黃天宇不慌不忙,大手繼續落下,堅定不移地抓向那具屍體。
有晶瑩的熒光在他的掌指間繚繞,那是空間之力,掌心的勞宮穴光華璀璨,虛空仙鏡在其內沉浮,令它右手一片晶瑩璀璨,與虛空合一。
兩道劍氣靠近的刹那,他手指輕震,如撥動琴弦,撩動虛空,便令劍氣不由自主地翻轉,竟原路打了回去。
“噗!”兩道劍氣摧枯拉朽,當場將頭顱洞穿,並攪碎。
神光一閃,從破碎的頭顱中飛出兩柄短劍。
一出現,兩柄短劍便互相交融,合並成一柄流轉著黑白二色的長劍,鋒芒璀璨,直劈黃天宇頭顱。
咦了一聲,黃天宇伸出另一隻手,掌心攤開,那裡仿若有一個旋渦在旋轉,一股強大的犀力攝住長劍,拖拽著,將常劍吸入了旋渦。
而另一隻手也穿過層層空間,抓住了那具屍體,黑光一閃,屍體消失,同一刹那,棺材中的所有方格也同時消失了。
原來空間中的方格是一個整體,屍體是被鑲嵌在其中,與縱橫交錯的筋腱一體共生,黃天宇收走屍體,也連同整個陣法一起收走。
而隨著陣法消失,古棺也發生了異變,先是棺蓋飛起,與古棺合一,而後急速縮小,化成巴掌大的血池,並衝天而起,極速向著洞窟中心射去。
看其前進的方向,是中心的那個洞。
黃天宇右手仿若無限延伸,穿過層層空間,一拿一轉,便將血池移了回來。
盯著手裡的池子,黃天宇若有所思:這難道是死亡世界的東西?
有可能。
這裡的布置透露著妖邪,跟魔道手段極其類似,有域外世界的影子。
把池子扔進死門滾一圈,而後扔給通天鼎。
同時,黃天宇向鼎中投入一縷意識,向天道詢問,這池子的來曆。
三息時間,天道便給了黃天宇回應。
通天鼎內,浮現出一段舊日場景。
遠古時期,鮮明祭祀天地,域外墜落一方池子,落入原始部落當中,而後成為此部落的祭靈。
三百年,池子通靈,化為人,被部落尊稱為巫,封號為甲,而其人為自己取名苯。
又三百年,甲苯總結自身經驗,化天地萬物為靈,開創禦靈一道,並且將此道傳播給眾生,史稱靈祖,三千年功行圓滿,破開虛空飛升上界。
至此甲苯成為世界上第一名超脫的禦靈師,留下無儘傳說,令後人向往。
後人以他留下的血池為藍本,開創出血祭一道,以眾生經血供養己身,演超凡,生神隻,化長生。
但禦靈不為天地承認,萬載歲月,始終無人打破規則蜚聲,世人疑惑,超脫是否真實存在。
而這時,有人在墨脫地區發現了甲苯超脫之時打開的天門,世人探索後,發覺這扇門並沒閉合,依然可通往上界。
此消息一出,世人沸騰,爭相前往墨脫,欲借飛升之門進入上界。
但是那並不是什麼飛升之門,而是通往死亡世界的入口,眾生有去無回,一個時代的精英皆葬飛升門。
那一役的幸存者事後言,那是地獄之門,不可靠近,不可妄想,超脫是劫。
又過千年,當初的災難世人早已忘記,飛升之門再起,更多的人踏上了墨脫,地獄之門又葬下了一個時代的天驕。
這一役無人生還,飛升之門依然無比耀眼,令世人癡狂。
一次又一次輪回,千年一次屠殺,死者怨氣充斥飛升之門。
終於某一年,量變引起質變,怨氣凝結,世間第一隻靈異誕生,至此天地變,靈異時代降臨。
天哭地泣,異界之門全麵打開,無儘死氣侵染乾坤,規則汙染天地,兩方世界糾纏,異界法登上舞台。
曆數萬年拉鋸,天道勝,而異界敗,但卻不曾消失,如毒瘤般鑲嵌在世界中,依然為禍人間。
一段塵封的曆史緩緩展現,禦靈師的起源清晰的展現在黃天宇眼前,令他內心波瀾起伏。
一切都是從血池而起,從遠古到近代,超脫始終是壓在眾生頭頂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隻要有人想長生,死亡就難免,血祭便不會消失。
一將功成萬骨枯,世人隻見帝皇的輝煌,卻不見枯骨的悲哀。
魂魄難歸故裡,有誰能送我回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