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董府,
因傅天華在取出蠱蟲後,未處理好傷口,便氣惱而去,董懷德怕他受染,便特意讓人請他再次過府,替他重新察看和處理。
待料理好傷口後,已是晚膳時分。
在董懷德的再三邀請下,傅天華盛情難卻,遂留下來,同董氏父女一起用膳。
三人入席後,董懷德舉起酒杯,向傅天華敬道:“對了,傅國師,在南遷之時,你救小女於危難中,自定都後,你又這麼忙,所以,一直以來,老夫都找不到機會,好好的相謝,這次,總算可以了,來,老夫敬你一杯……”
傅天華一提起那次,錯以為趙蓉有難,救的卻是董月卿的事,就不免有些尷尬。
旋即,他趕緊站起來,向董懷德一禮道:“誒,董太醫,救人於難,乃習武之人應為之事,何足道哉……還有,您是長輩,天華怎敢受領您老敬的酒。”
董懷德見狀,便笑著道:“那好,那傅國師請坐,我們一起喝……”
傅天華遂一欠身,坐回座位後,同董懷德共飲了一杯酒。
稍後,他回敬董懷德道:“董太醫對天華的傷,也是操了不少的心,要謝,也該是天華謝您才是啊……對了,董太醫,不要總以國師相稱了,叫我天華就可以了……”
董懷德遂點著頭道:“好,那你也不要再一口一個,董太醫的叫了,就叫伯父好了,反正,你跟小女,也是早就認識的……”說著,端起酒杯來喝。
此言一出,讓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董月卿,頓感不好意思起來。
而傅天華,則是顯得很錯愕,忍不住問董懷德:“董伯父,此話怎講?我與令千金……”
未等他問完,就聽董懷德,笑著提示道:“天華,你忘了嗎?你們小的時候見過的,當時,小女才四歲,我師父在西萊鎮義診,暫住在賴家,恰逢他老人家壽辰,內子曾帶著小女去看他。小女的名字,也是在那個時候,讓賴澄山給取的,她之前的乳名叫丫丫……”
傅天華聞言,遂回憶起了童年。
於依稀中,他似記得,當時有一個小女孩出現過,但已經記不清樣貌。
他回神後,尷尬的回道:“噢,原來如此……是有一些印象,但,說實話,這麼多年過去了,若不是董伯父說起,天華還真的不太記得起來了呢……”
董懷德笑道:“誒,不妨、不妨,其實,小女那時候也才隻有四歲,如今讓她想,也不一定全能想起來……我也是聽她娘親說的……”
但聽董月卿催促道:“爹,菜都要涼了,還不快用膳,彆耽誤了傅國師回府休息……”
且說這董懷德,雖然是位醫士,也深知酒不利於身,但興致一來,就喜歡喝一些。這一兩杯酒下肚後,難免話就多。
但聽女兒還在管傅天華叫國師,他就糾正道:“誒,月卿,天華都說了,不要再以國師相稱了,你就叫他,叫他傅大哥吧……”
隨後,他對傅天華道:“你也彆稱小女什麼董小姐了,叫名字就行了……”
說著,他邊倒酒邊念叨了起來:“難得,有人肯陪我這個老頭子喝酒,來,天華,我們再喝兩杯……”
董月卿見狀,忙伸手按住酒杯,一臉認真的對父親道:“爹,已經喝了兩杯了,夠了,不許再喝了。”
董懷德遂點點頭,寵溺的道:“好好好,聽你的就是……”
他放下酒後,問起了傅天華中蠱的事:“對了,天華,你可有查對你下蠱的人是誰嗎?”
傅天華搖搖頭道:“暫時,還沒什麼眉目……”
董懷德猜測道:“我想過了,你之所以中蠱,肯定是你經常把傷口弄開,再上藥包紮,才讓人趁機將蠱蟲卵放在繃帶上……”
就在這時,但見一名仆人,引著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
待二人向董氏父女及傅天華見了禮後,隻聽小太監對董月卿道:“董小姐,公主有些欠安,請董小姐進宮探診。”
傅天華聞言,不由擔心,本想出言詢問趙蓉詳細病症,卻又欲言又止。
董月卿一聽趙蓉不舒服,便起身就走。
但走到門口時,她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對傅天華道:“對了,傅……傅大哥,幫我看著點我爹,彆讓他再喝酒了……”說罷,出了門。
再說傅天華,心裡念著趙蓉的病情輕重,哪還有什麼心思吃飯,更彆說,幫董月卿看著董懷德了。
隻見他,心不在焉的吃了一會兒飯後,便借故告辭而去。
……
在回國師府的路上,傅天華幾次想吩咐隨從,調轉馬車去皇宮。
但當他一想到,趙蓉總是念著賴布衣時,卻又氣不過。
最終,他放棄了入宮探望趙蓉的念頭。
……
與此同時,在國師府的後門這邊,雪霽正在相送小蓯。
二人做了簡單的告彆後,小蓯便背著包袱,走出了國師府。
她生怕會撞上回府的傅天華,就沒敢走大路,而是摸黑穿行於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