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單說臨安這邊。
趙蓉因著那天用溪水澆自己,加上受了薑展宏的氣,便就此一病不起。
庵主怕擔待不起,遂寫了封陳情信,終令得趙蓉得以回臨安。
但考慮到其尚身染重病,不宜回宮,便暫時安置在了覽天閣。
出於顧念親情,趙構即使未全消氣,最終還是去探視了趙蓉。
看著躺在床上,麵如土色,病懨懨的趙蓉,趙構不由輕歎一聲,痛心責備道:“皇妹啊皇妹,這是何苦來哉啊!”
但聽趙蓉發出夢囈:“賴布衣你個混蛋……都是你,害本公主如此……本公主定要你好看……還有你傅天華,你更不是東西,明知道本公主不喜歡你,還敢娶……活該你丟人……你們都是騙子……都是混蛋……薑展宏,你最可惡,居然敢斥責本公主,本公主定要讓皇兄將你處死……”
趙構聽得是既一頭霧水,又氣不打一處來,遂來至床邊責問:“皇妹,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會兒是賴布衣,一會兒是傅天華,一會兒又是那個薑展宏,你到底喜歡誰?恨的又是誰?你分得清嗎?啊?”
卻見趙蓉又陷入了沉睡中,令得趙構很是無奈,唯有甩袖而去。
……
待趙構回返宮中後,忽聞母後突發眼疾。
當他前往母後寢宮時,韋太後正大發雷霆中,一眾宮女太監,乃至禦醫,皆跪伏於地不敢作聲。
趙構見狀,於撫額間,上前勸慰:“母後,望以鳳體為重。這般動怒,對鳳體百害無利不說,更不能讓禦醫好生診看,延誤了病情豈不是……”
未等他說完,即被韋太後氣惱的打斷:“診看?哼,這幫屍位素餐的庸醫,就隻知道拿些什麼滋補的,或是清火的勞什子湯藥糊弄本宮服用。本宮回朝至今,那得實質上的調養了……”說著,忍不住揉捏起眼睛。
趙構雖有些心情不適,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勸慰:“母後,朕知道病痛無關輕重,都是很折磨人的……還請母後暫息怒火,讓禦醫先開些延緩病痛的湯藥,待朕去宣那董太醫回來……”
韋太後此時已鬨得乏累,遂無奈的撫額道:“也罷,那本宮就權且聽從皇帝的解勸……”說著,將手放於茶幾上,示意禦醫把脈。
趙構看著禦醫,戰戰兢兢的給母後完成診看後,撂下一句:“那請母後勿作多思,好生靜養。”便自離開了。
……
且說賴家這邊,
連日來,賴布衣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中,廢寢忘食於推敲回夢心經,以圖找出改變身弱之法。
……
而一直藏在尋龍劍裡的昊辰身外身,在借助其靈氣煉化俗氣的同時,竟被劍靈衝破了亡魂封印。
一時間,他的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叫季子儒,是一位謀士,一直掏心掏肺的輔佐他的主公。不僅為他費儘心思出謀劃策,還以其名義,為其暗中做好事,令其成為恩威並重,眾望所歸的天選之人。甚至,甘為池底魚屍,也要擁其為主。
可誰曾想,讓他誓死效忠的主公,在得到天下後,竟過河拆橋,亂扣罪名,將他全家滿門抄斬。
亡故後,他在地府不知道過了多久。
時逢天庭來挑選神甲駐魂,他被選上後,有幸成為了南天將昊辰的身外身。
至此,在天庭幾百年的悠悠歲月中,他因被封印了前世的記憶,隻知聽命於昊辰,與之一同修煉。
同時,深埋於他心底的怨氣,亦蠢蠢欲動。
在一番掙紮中,他不斷提醒著自己:“我是不甘心,但那已成為過去。我雖隻是天神的身外身,可這麼多年來,修行不宜。我不能夠僅因沾染了些許俗氣,就千年道行一朝喪了吧……將軍也定不會就此放棄於我的……”
思及此,他便調息平氣,努力的壓製那股怨氣。
……
與此同時,賴布衣也陷於困頓中不能自拔。
在一遍遍的苦思不得其法下,他開始煩躁起來。
隻見他邊用雙手拍打著桌麵,邊自問著:“賴布衣,你不是早慧嗎?你不是曾為神童嗎?你不是對風水很有領悟力的嗎?那為何學習回夢心經這麼久了,卻始終不能有更深的參悟?究竟是回夢老前輩的法門太過深奧,還是你過於自視甚高了?”
他說著,雙手抱著頭,身體向後仰靠於椅背上,看著天窗外的星夜,一臉的沮喪。
這時,賴夫人端著個瓷盅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