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李諭看到梁啟超的桌上擺放著不少報紙,正中位置是攤開的稿紙與筆墨,梁啟超還是更喜歡用毛筆書寫。
雖然身在日本,但日本人也很喜歡用毛筆的,所以梁啟超倒是並沒有著急去學習使用鋼筆。
當然就算是他想用,那位封建的康師傅也不一定看得慣。桌上的稿紙已經寫了一半,是梁啟超的親筆手書。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康有為的影響,梁啟超寫字也很像魏碑。魏碑這種近現代極受尊崇的書體也是從清朝開始興起,畢竟古代讀書人嘛,天天寫書法,每天都是見慣了的楷書、行書或者考試專用的館閣體,早就膩了。
於是雄渾古樸的魏碑開始被清代書法家發掘。魏碑真的就是很書法的書法了,普通人一眼看上去可能感覺不如王羲之的字好看,不過藝術嗎,就是多姿多彩。
單論梁啟超的字,如果放到現代肯定能壓過很多所謂的大書法家,畢竟人家從小就是練書法的;不過在清末民初,他確實根本排不上號。
李諭看稿紙上寫著:“中國他日之存亡絕續,皆將惟日本留學生是賴。多得一人,即多收一人之益……阻止派留學生之人即我國文明之公敵也!”
“內爭之事而托調停於外國人,即辱國矣。內爭不能克而假外人之權力以乾預之辱益甚矣……”梁啟超還真是不避諱,字裡行間的矛頭都在指向大清駐日公使蔡鈞。
要知道,駐日公使的官品可不低的。李諭說:“先生認為公使會同意入學嗎?”梁啟超說:“應該會吧,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如果眾多報紙再齊心合力施壓,不信他蔡鈞頂得住!”李諭說:“決定權在駐日公使手中,而且我看鬨成這樣,這位蔡公使說不定為了自己的麵子,會和學生們對抗下去。即便最後他撐不住,浪費時間也太多,不值得。”梁啟超歎道:“這位蔡公使的確難堪大任,如今在日留學生如此之多,他根本不懂如何斡旋其中,也根本意識不到這是未來多麼強大的一股力量。”
“如果能換掉他就好。”李諭說。
“換掉?”梁啟超訝道。
“對,一勞永逸!”李諭道,
“如你所說,留日學生的確太多,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應該有個懂得如何處理類似事件的開明人士才行。”如今的駐日公使確實也沒有太多其他事情做,畢竟在日本最大的華人力量目前除了康梁及革命派,就是學生了。
而學生明顯是各方爭取的重點。梁啟超道:“話雖如此,公使是朝廷委任,我們難不成要給朝廷寫奏折?”
“那肯定不成,”李諭說,
“不過您彆忘了,現在朝廷不是有一位‘欽差大臣’在日本嗎。”梁啟超說:“你是說載振貝子?”李諭點點頭:“我和他多少有點接觸,而且載振貝子正想著辦點事積累積累資本,好為今後於朝中任職,我想他會感興趣的。”梁啟超問道:“你有把握?”李諭笑道:“沒有多少把握,不過按照數學期望的角度,總歸是有希望的。而有希望就值得一試,結果肯定不會更差不是?”
“數學期望?”梁啟超一頭霧水。
“就是概率。”李諭解釋了一下。
“好吧,”梁啟超也沒學過數學,
“先生是西學大才,試試就試試。”李諭問:“先生可知道貝子現在何處?”梁啟超無論如何也是目前日本保皇派的老大,眼線很多,
“按早上的說法,貝子應當在富士山遊玩。”好嘛,還真會挑地方。李諭說:“好吧,等貝子回來,我就與他聊一聊。”梁啟超抱拳道:“靜候佳音。”告彆梁啟超後,李諭感覺找公使館寄信是沒戲了,隻好忍痛找郵局拍電報,好在李諭現在有點小積蓄,不然幾百兩發封電報真的是能心疼死。
由於內容很長,電報員發出電報也用了不少時間。但正好東京所在的東九區與德國的東一區有八個小時時差,不會耽擱太多正式工作時間。
當哥根廷的電報房收到這封遙遠的電報後,立刻拿給了希爾伯特教授。
希爾伯特看到是李諭發來,驚訝道:“怎麼這麼快?”然後再一看內容,好家夥,竟然一口氣給出了0個黎曼ζ函數的解,都可以當數學係的研究生論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