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笑道:“我儘力而為。”
喝了幾杯茶後,段祺瑞又問向徐世昌:“菊人老師,聽說朝廷要拿掉大帥兵權,可有此事?”
徐世昌沉默片刻說:“的確如此。不過大帥的意思是,我們按兵不動,隻要我們在,北洋就在,大帥就在,你明白嗎?”
“卑職明白!”段祺瑞說,“北洋六鎮眼中隻有大帥。”
“很好!”徐世昌說,“你如今督辦陸軍各軍校,務必注意控製新進的年輕軍官,不要讓外人摻進來;另外,還要好好培養我們的力量,讓北洋做到水潑不進。”
段祺瑞問道:“真要做到這種地步?”
徐世昌說:“朝廷既然奪大帥的兵權,自然是看中了我們北洋新軍,你我早晚會被調離北洋。”
段祺瑞冷哼一聲:“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大帥讓我給你們帶信兒,一定按照既定策略行事。”徐世昌說。
徐世昌預測得很準,段祺瑞不久後就會被調離北洋。
清廷眼饞各地新軍,地方大臣練好了就想直接收為己用,真心太幼稚,還以為和清初一樣,直接用漢人軍隊打仗。
不多時,載振來到屋中:“諸位已經到齊了。”
眾人回道:“見過貝子爺。”
載振大大咧咧坐下:“疏才兄,學生們什麼時候來全?”
“三日後就能到齊。”李諭說。
“就是說還能在天津再玩三天,”載振問向段祺瑞,“段將軍,你們常在天津,這邊又有什麼新鮮東西了嗎?”
段祺瑞說:“奧匈國租界的天仙園最近剛剛完成擴建,明天要舉行盛大演出,譚鑫培等名角都會到場。”
載振家裡有戲樓,無所謂地說:“我在京城就能聽,還有彆的嗎?”
段祺瑞有些被問住,此時的他生活比較乏味,平日裡信佛吃素,最多下下圍棋,根本不懂如何伺候年輕王爺。
隻能出門叫來天津巡警總辦段芝貴,這家夥天天在街上亂轉,啥都知道。
段芝貴早在等這個機會,表忠心道:“大人放心,我一定讓貝子爺滿意。”
他進屋對載振說:“貝子爺,白天的戲您見過,但天津還有晚上的戲。”
“晚上的戲?是什麼?”載振疑惑道。
段芝貴神秘道:“天仙園晚上有年輕貌美的女伶登台唱戲。”
載振心裡樂開了花,但嘴上還是說:“一會兒大夥一塊去聽戲。”
李諭可不想去,他們一開口自己就聽明白啥意思,載振明擺著是讓大家一起當他的擋箭牌。
不過大家不好駁他麵子,隻能暫時將就一下。
段芝貴號稱“民國第一皮條客”,一招美人計玩得風生水起。
他提前跑到天仙園,找到當下天津第一名伶楊翠喜的義父楊茂亭。
這位楊翠喜姑娘以前與李叔同有一段非凡往事,不過剛擦起火花,李叔同就跑去了上海。
楊茂亭看到段芝貴穿著一身製服過來,連忙唯唯諾諾道:“大人,來快活?”
段芝貴蹺著二郎腿說:“今晚有位大人物來你們天仙園,太後眼裡的紅人,你們知道怎麼做吧?”
楊茂亭道:“希望大人明示。”
段芝貴說:“今晚讓翠喜登台,該用的招都用上。”
楊茂亭說:“小的明白,但是……行裡規矩,價錢得提前談好。”
段芝貴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
“要得要得!”楊茂亭頓時喜笑顏開,“我這就去好好安排。”
十年前,他買下楊翠喜時隻花了七八兩,現在脫手就是一萬兩,簡直賺翻。
夜晚,載振喝著醉醺醺來到天仙園,李諭、段祺瑞、徐世昌裝作沒事人一樣跟著。
段芝貴早早包了場,讓載振坐在中間。
楊翠喜化好妝登台,口中唱著《花田八錯》,眼睛不斷在載振身上流連。
以前登台唱戲的都是男人,楊翠喜算是第一批女伶。
載振頓時看得出了神,她哪見過這個!口中不斷稱讚:“還是女人最有媚態,好!好!好!”
李諭卻困得一直打哈哈。
演出完畢,載振拉著段芝貴不斷問此女的詳細信息。
段芝貴神秘一笑:“大人請到臥房等候。”
載振會意,直接邁不動腿:“好極了!我一定保舉你當黑龍江巡撫!”
段芝貴一聽,眼睛裡的光比載振還亮:“小人不勝惶恐!”
徐世昌等人則識趣地早早離開。
李諭也趕緊去找呂碧城,額,又得彙報一下,雖然還是什麼都沒做。
呂碧城笑道:“女伶登台,見過的人沒幾個,《花田八錯》可好聽?”
李諭樂道:“我哪懂京戲,但我卻知道《花田錯》。”
“有什麼區彆?”呂碧城不解。
李諭隨口哼了幾句王力宏的名曲。
呂碧城訝道:“這是什麼唱腔?”
李諭哈哈大笑:“流行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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