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祖荀在北大剛剛建立了數學門,是我國第一個公立大學數學係。
此時的北大數院還不是後世恐怖的北大“四大瘋人院”之首,理工科方麵沒提升上來。
李諭的數學其實也就那樣,最多給早期的學生勉強講講,好在目前能應付,講課的對象主要是北大預科,也就是新招收上來的學生。
李諭講課前是陳介石講的曆史課,這老先生講課挺有意思,整個上課過程中幾乎一言不發,全程板書。
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學生紛紛表示聽不懂溫州話,甚至連浙江學生都表示聽不懂……
於是乎陳介石隻能以筆代口,上課之前發下講義,然後登上講台直接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
他寫字挺快,學生有時跟不上,抄都來不及。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拿捏節奏和內容的。板書部分和講義互為補充,不抄不行;而且下課鈴響的時候正好寫完最後一個段落,粉筆一扔,瀟灑走人。
即便如此,學生還是挺尊重陳介石,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他雖然不說話,但是誠心誠意在為學生講課。
陳介石走到門口時與李諭打了個照麵,“李大學士,您又來了。”
他看到李諭手中“關於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的一些解釋”的講義題目,接著問道:“您也研究哲學?”
陳介石同時講哲學門課程。
李諭笑道:“其實是數學與物理學。”
陳介石是個認真的學者,問道:“學習哲學要懂數學?”
這個問題李諭不知道咋回答,隻好說:“感覺懂一點數學最少可以提高邏輯能力和思維能力,好像對哲學有幫助。”
陳介石問道:“李大學士講的東西難不難?”
李諭指著手裡的講義說:“這些主要是一些基礎內容,不難。”
“能不能把講義給我一份?”陳介石又問。
“您要學?”李諭詫異道。
陳介石四年後就會過世,以他的年紀學數學真的晚了。
“學生娃都學,我作為老夫子學學不應該嘛,”陳介石說,他似乎聽出了李諭話中的意思,然後又說,“朝聞道,夕死足矣。”
李諭不好再說什麼,抽出一份講義遞給他:“嚴格講,這是在用數學語言描述物理學,也就是自然哲學。但這份講義隻涉及一些基礎內容,主要討論數學與物理學的關係,理解難度不大。”
陳介石鄭重接過:“本人會仔細研讀。”
李諭感覺他不一定能看懂,但還是被他這種求學精神所感動,於是說:“另外我還寫有入門講義,會有幫助。”
陳介石認真道:“多謝。”
——
李諭講課就放鬆很多了,在他看來,這些學生就像中學生。
不過畢竟是民初,能有後世中學生學業能力的一點都不算弱。學生的年紀參差不齊,大的有二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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