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甫說:“是的,我立誓二十年不談政治,集中精力做文化方麵的宣傳。”
此後胡適就是因為仲甫先生“二十年不談政治”這一觀點,才決定回國發展,投入新文化的浪潮。
不過嘛,他們兩人“二十年不談政治”是不可能的。
《青年雜誌》反抗帝製的尖銳評論隨處可見,尤其是在“通信”“國外大事記”“國內大事記”三個欄目中。
就是這個原因,洪憲帝製時期被迫停辦了差不多半年之久。
陳仲甫接著向李諭約稿:“民主與科學兩麵旗幟,科學這一麵最有代表性的必然是先生,如若可以,希望能為我的《青年雜誌》寫篇稿件。”
李諭果斷道:“沒有問題,本人一直致力於推廣科學,先生的理念我十分讚同。”
陳仲甫高興道:“太好了!要是有您的稿件,我就得提前囑咐群益書社把這一期多印幾百冊。”
李諭笑道:“另外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陳仲甫道:“先生請講。”
李諭翻開雜誌,“以後能不能全部改用白話文?”
“全部?”陳仲甫問。
“我大體看了看,閣下對封建禮教極為不滿,思想非常新,文言文一直壟斷文體,白話文則不入流,”李諭頓了頓說,“但白話文易於傳播,更便於翻譯,好處不要太多。”
陳仲甫點點頭:“我同意是同意,就怕找不到足夠好的白話文章,反而為彆人所攻訐。”
金邦正說:“有什麼好怕的,《科學雜誌》全用白話文,也使用新式標點,照樣發行越來越好。”
陳仲甫說:“不一樣的,你們是純科學雜誌,彆人說不出什麼;如果是文科文章,不僅要有內容,也要保證文采,否則一些窮酸文人必然會挑出刺。”
“我倒是想到一些好的人選,可以寫不錯的白話文章,比如,”李諭拿起一封胡適的稿件,“留美學生。”
陳仲甫知道這些留學生必然受過嚴格教育,又是“洋狀元”,思想比較新,讓他們寫白話文說不定真不錯,“麻煩先生代為求稿。”
“舉手之勞,”李諭說,“目前美國也在搞文學運動,尤其是新詩方麵,各種草原詩人、意象派詩人、新抒情詩人和實驗主義者紛紛出版了作品,最獨特的風格便是擺脫了傳統詩中矯揉造作的浮誇辭藻,而用自然口語寫詩。有人說這是美國詩歌的文藝複興。”
陳仲甫說:“既如此,留美學生必然感同身受,願用白話文?”
李諭說:“其實不僅他們,大部分人都喜歡用方便的白話文,不是嗎?”
陳仲甫笑道:“先生說得對,白話文輕鬆舒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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