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是下臣教子無方,請大王降罪。”呂明仕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最終做出這個決定。他也隻是裝裝樣子,等著君王複利最後的特赦,呂明仕跟呂繼才一樣,同樣都沒有看上河宗氏家臣出身的辛勖一門,誰會相信蚊子咬人能致人於死命呢?
“大王,今日饒了師氏,是在縱容那些行刺小女的匪人,小女一死固然容易,可小女清白何證,王族顏麵何存?若是傳出去,小女也無顏麵對嫡王子,既然都是一死,小女以死證清白吧。”鈴兒看出君王複利的猶豫,今日,她來北冕城堡,已做了魚死網破的準備。說著,她起身向前去撞殿內的金絲楠木柱,被鄧漢炎拉住了,她手上的珠釵也劃破了鄧漢炎的手。
“大王,下臣失職,下臣願辭去所有官職,甘願領罪受罰。”鄧漢炎適時出聲,提醒君王複利,京城中還有一個被流放三年的鄧家。鄧漢炎對眼前的局勢沒有信心,他隻能強行開口來給增加一份勝算。
鄧漢炎一開口,讓君王複利更為難了。流放鄧家,除了鄧家悔毀,還有鄧圖一門的功高蓋主,君王複利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赦免鄧家,最終還是失去了呂家,當初,他之所以赦免鄧家,是想讓鄧榮回朝平衡太保楊軒和太宰王衍的權力。
朝堂之上吵得不可交,楊軒在這個時間也來到了武仙宮。
“參見大王。”楊軒不緊不慢地向君王複利行禮。
“愛卿若無事就退下吧,寡人有要事處理。”君王複利一臉的不快,都沒有正眼看楊軒一眼。
“大王,下臣有事奏,下臣所奏之事正與太師呂明仕有關。”
說明來意後,星宿和鄧漢炎同時鬆了一口氣,鄧漢炎額頭的汗珠滴落到地上,虛驚一場後鄧漢炎對楊軒頗為期待,楊家在最鼎盛的時候,楊軒製衡著京城的貴族門第,楊軒凡事都會保持中立,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輕易站隊。
“準奏。”君王複利已隱約感覺出,來者不善。君王複利輕輕歎了口氣,眉頭擰在了一起,他眼睛微閉了一下,似乎什麼事讓他很疲憊,轉瞬間,他又恢複了平日的剛毅和霸氣。
“太師呂明仕私德不潔,敗壞官威,以權謀私,徇私舉薦其他貴族子弟為官,營黨結私,致使朝堂彼此不團結,索要貴族財務,侵占私田,升任太師後誅殺朝堂同僚。大王,這是太師所舉薦的官員名單。”楊軒將之前與呂明仕同流合汙時留下的把柄呈給君王複利,這也是他在燒了書房裡的書信後,唯一留在手上的東西。
君王複利隨手翻看著,他表情越來越凝重,楊軒的上書讓他想維持大局、從輕發落的設想落空了,沒辦法從輕發落,君王複利繼位時名聲在外,是楊軒幫他經營了好的名聲,豁達大度,以誠待人。楊軒既是名門之後,亦是功臣,為北冕國穩定立下汗馬功勞,是君王複利江山穩固不可或缺的基石。楊軒上書後,君王複利回過頭來說星宿。
“太傅怎麼看?”
“下臣聽說的和太保大人說的一樣。”星宿隻有一句話。
“大王,此事不可仁慈,呂家五子所作所為不僅抹了王族顏麵,是隨意踐踏王權,若容下呂家,便放任了貴族,將王權隨意踩在腳下。”楊軒的出身有個好處,該是貴族時,他就是貴族,該是寒族時,他又能自如切換到跟君王複利一樣出身的寒族。
“寡人三番四次容你武平侯,卻縱容五子做出如此違逆道德之事,傳寡人旨意,將武平侯呂明仕革除爵位和太師官職,全府流放粵北。”複氏三代君王,君王複利無疑是最識時務的一位。
流放武平侯是個兩難的抉擇,這是緣弘身後唯一的力量,但這是一個時機,兩害相權取其輕,權衡利弊之後,君王複利隻能忍痛割愛。君王複利最看重王族顏麵,剛剛他還念及呂妃之情,念著緣弘以後的路,被楊軒一擾,把整個王室的尊嚴和麵子都拉到這件事上,事情的本質也變了,他想對貴族加強壓製,殺雞儆猴。
走出武仙宮,呂繼才仰頭看了看天,太陽仿佛要吞噬掉他,他咧著嘴笑了,經過鄧漢炎身旁時,他停下了腳步。“鄧家悔婚,原來是想結親王族啊。”
鄧漢炎想到了伊蓮,心中燃起一股無名之火,他的手垂在身體兩側,因為生氣,握成了拳頭,他想提劍砍了呂繼才,他咬了咬牙,在心底讓自己鎮靜。“閉上你的嘴,下半輩子就爛在悔恨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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