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燒完了嗎?”鄧漢炎轉身看著身後走來的太傅星宿,星宿領著君王複利的口諭,急匆匆地出了武仙宮。腳底生風地經過畢宿門,此刻鄧漢炎看著都驚歎他走路帶風的步伐。鄧漢炎低聲問著身邊的碧瑤。
“已經燒完了。”
鈴兒打開轎簾,看向鄧漢炎,她眉頭皺起。“是太傅嗎?”
“正是,娘娘。”鄧漢炎轉身擋在轎子前,他抬頭看了看城門的守衛,加城樓上一共十人,他用拇指推了一下劍。
“鄧將軍,活著才有機會。”鈴兒對著鄧漢炎搖了搖頭,雖然她比鄧漢炎還要不甘心,但她知道鄧漢炎一動劍意味著什麼。那是他身後的鄧家上百條性命,還有她身邊的碧瑤。
鄧漢炎想起鈴兒的笑,有鄧將軍在,我信我會沒事。他重重地閉上眼睛,狠狠咬了一下牙齒,仿佛在心中在下決心,張開眼後他毅然走上前,去迎接太傅星宿。
“太傅大人。”
讓室女殿人心大亂的疫病不見了,但殿內還是死氣沉沉。天色已暗,看著夜空,兩行清淚流下來,鄧漢炎看到鈴兒的眼淚,掛在臉上,亮晶晶的。看得鄧漢炎的心揪了一下。他護了她快兩個月的時間,幾乎一半以上的時間都不曾離開她十米之遠,君臣之誼變成了友情。人可以理智,可以理性,可以克製,卻往往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王妃娘娘……”
“我知道,不用說了。”鈴兒沒有讓鄧漢炎說下去。
“王妃娘娘不必為今日之事傷心,來日方長,顧好自己才是根本。”鄧漢炎站在鈴兒身後,他離她有五步之遙,鈴兒停住了腳步。
“不要轉身,繼續往前走。”鄧漢炎提醒她,連鈴兒都能想到後宮之人看不過眼室女殿,這路上說不定有多少雙這樣的眼睛,若要保護鈴兒,就要守住君臣的底線,讓她免受流言蜚語的中傷。
鄧漢炎的話讓鈴兒的心更痛了,怕是一輩子都要困在這北冕城堡了。她按鄧漢炎的意思,拾起步子繼續走,她走的很慢,全身都覺得累。
“今日大王下令離宮,之後又收回成命,是因太傅還是緣遙王子?”鈴兒問鄧漢炎,拖著病體站在殿外,她表情沒有起伏。
“江波殿的謝衝是大殿下的護衛武士,來自西南,擅用毒,今日禦醫坊查實,是有人投毒,斑蝥毒,禦醫坊也已經拿到解毒的方子。”計劃泡湯了,鄧漢炎跟鈴兒一樣失望。
“原來與我一樣,也來自西南。”想到西南,鈴兒心底有一瞬間的難過。“怕是回不去了!”
“王妃娘娘來自西南?”鄧漢炎抬頭看著他,他知道她的名字:鈴兒。
“西南獅崗城。”鈴兒第一次感覺,獅崗城離得那麼遠,獅崗城的事兒仿佛很久遠。
鄧漢炎的回憶跳回到從西南獅崗城回京的前兩日。他在永寧大街被人偷了銀袋,卻意外地看到了伊蓮的龍龜玉石。那是一身灰色布衣,衣衫襤褸,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分不出是男是女,唯有脖子上那根鮮紅的絲繩引人注目,龍龜玉石在他胸前晃動兩下後消失了,但他肯定,不會是鄧伊蓮。他一個人尋遍了永寧大街都沒有找到龍龜玉石。就在回京當日,他仍然不死心,派出監察司的所有人,四處在找龍龜玉石。那龍龜玉石對他而言,意味著鄧家的伊蓮……在北冕國,除了緣遙王子,隻有鄧伊蓮有龍龜玉石。
“娘娘的龍龜玉石是從何處得來的?”鄧漢炎壯著膽子問。
“撿來的。”鈴兒的頭側向一邊,因為中毒,她很虛弱,似乎不願意再說話。
“可是在獅崗城?”鄧漢炎張大眼睛問道,他讓成宜找遍了都城所有的青樓,卻忘記了,龍龜玉石最早是在獅崗城出現的。
“正是。”
“是在獅崗城哪裡?”鄧漢炎追問著。
“鄧將軍怎麼了?”鈴兒看著鄧漢炎,他神色緊張。
“下臣失禮了。”鄧漢炎重新回到君臣位置上,自知失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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