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彥之帶緣遙親自到天宿廳謝過星宿,天宿廳的門是虛掩著的,殿外也無一人,星宿早已猜到,緣遙一定會來,他仿佛在等著他。
“今日多謝太傅替緣遙說話。”辛彥之毫無感情地表達著謝意,言不由衷。他對星宿了解的還不深,並沒有把星宿放在眼裡。
“殿下要謝就謝九公主吧,下臣並沒有做什麼。”星宿也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的辛彥之。這幾日,他身體總感覺虛弱。“殿下若再執著添亂,下臣也無法。”星宿黑著一張臉。
“太傅教訓的是。”辛彥之低著頭,表麵認可星宿的批評。他能說出這番話,全靠背後上達天意的天宿廳,可以用天意來批判王權,更何況緣遙這小小的王族。
“昨日聽聞永安街發生騷亂,衝撞了殿下,不知殿下安好?”
“太傅費心了,本王無事。”辛彥之聽著星宿的拙詞,心中冷笑了一聲,星宿有著文官沉著和懂周旋。
“殿下可知是何人所為?”
“本王剛回江波殿,既無結怨,又無結仇,實在不清楚是何人所為。”辛彥之也索性打起了官腔。
“如此甚好。”沉穩了幾十年的太傅星宿,對嫡王子刺殺這等大事也見怪不怪。
“太傅此話何解?”嫡王子遇刺,身為朝中三公的太傅卻叫好,辛彥之還是第一次見,他瞪大眼睛看了星宿一眼,方才,是他說錯話了,還是自己聽錯了?傳言說他凡事都願和衷共濟,看來傳言都是真的。
“殿下,不宜深究,無論是何人,都成不了氣候,鬨市中刺殺,既無頭腦,也無統籌,並不為取命,隻是讓殿下自亂陣腳,蕞爾小技,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太傅是老糊塗了嗎,本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不明之人行刺,太傅說不深究,難道是放任這些狂妄之徒嗎?”辛彥之義正言辭地指責著星宿的軟弱。這話,連緣遙都不敢說,阿郭在旁邊急得一直搓著手,手心都搓出汗來了。
“殿下莫被表象所迷,江波殿的之前的威與信都會被消耗殆儘,殿下,仁厚、友善比任何暴力更容易改變彆人的心意。”星宿的氣勢依舊穩如泰山。
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教小輩兒做人,這些規勸,緣遙都不一定聽,更何況辛彥之,“威與信,本王離開四年,已不明顯,此時最大的問題是黨爭。”這個問題,辛彥之跟緣遙想到了一起。
“權力之聚非一朝一日,萬事之開始亦是誘惑之源頭。”星宿不慌不忙地說道。“殿下一直堅守嫡子的本分,從十二歲到十七歲之間,殿下遇到十次刺殺,可還是守在江波殿,哪怕前方是萬劫不複的深淵,也義無反顧,下臣望殿下能不忘初心。”
“回到江波殿,有人三番五次要取本王性命,一味隱忍,也不能保證安然過完一世。”辛彥之仿佛回到了西夷那個家,家裡異母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欺淩到他的頭上,可父親卻隻會唯唯諾諾地讓他躲。
緣遙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眼裡似乎閃著淚花,兩個人的目光接觸後,迅速分開。緣遙對著辛彥之搖了搖頭,辛彥之停住了,他躲閃地避開緣遙的目光。緣遙心有不甘,他既不能說,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將這股不甘和憤怒都壓製在心底。
“殿下,勿求急,切記。”星宿抬頭看著辛彥之,轉眼,他看到了身後的緣遙,他眼睛裡有一股不甘。這眼神,似曾相識,在玉王殿的那場大火,緣遙聽到他母妃在火中受傷自己卻無能為力時,他眼中憤怒點燃了熊熊烈火,卻用理智固封著內心的震怒。
“太傅,北冕國有兩塊龍龜玉石,為何辛洛王妃會有一塊?”辛彥之話鋒一轉,轉向了緣遙好奇的事情,此刻他當麵問星宿,總比緣遙背後讓水月去查要好太多。背後有什麼隱情,他也能像個當事人一樣知道。
“北冕國兩塊龍龜玉石,一塊大王賞賜給了殿下,另一塊賞給了獅崗城之戰有功的鄧榮。”
“可為何,當年父王賜給鄧榮的龍龜玉石也會在辛洛手上?”
“下臣確實不知,鄧榮被流放了三年,玉石早已沒有蹤跡,若殿下想知,下臣便去查一查。”星宿又圓滑地避開了辛彥之的問題。星宿明白,或許問題出在鄧漢炎身上。這是鄧府的庶子,身上有鄧家的東西並不奇怪。
喜歡風起北冕0小說網更新速度全網最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