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去奉國寺?”鈴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正是小人,有眼無珠,第一日在奉國寺,差點兒失手行刺了娘娘。”
平生,鈴兒對坦誠之人總會少些防備之心,更何況,今日她也會在這個世上消失,關於她的一切,她都會帶到地下。“我父親給的。”
“父王,辛洛是兒臣的王妃,但不會有違逆之心。”這是辛彥之的聲音,從他的聲音裡能聽出裡麵的堅決和果斷。
君王複利怒視著緣遙,藏在衣袖下的一雙手一直在哆嗦,在緣遙身上,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對蕭秋華的感情,固執,倔強。可成為君王,不僅不需要感情,更不能感情用事。緣遙回江波殿,一次次親手毀了所有人的希望,從最開始的悔婚,到現在在眾人麵前替辛洛求情,如此執迷不悟,他已沒有根基撐起北冕國。他的兩條眉毛變成了一條線,白色的眉毛已根根倒立起來,他的內力已習慣性提到了手上。
“好大的膽子,數次忤逆寡人的命令,你是想反嗎?這王位你來做可好?負了寡人對你的期許,也負了你的子民,你哪有一點兒嫡王子的樣子?”
“大王洪福齊天。”眾人紛紛向君王複利行跪拜禮。
“父王!”不等辛彥之行禮,君王複利已一掌擊到他右腿膝蓋位,他膝蓋一彎,一條腿跪倒在地上。
作為北冕國的君王,君王複昨不允許任何人觸碰他的威嚴,為了穩固千秋基業,更為了北冕國的基業,他不畏手染鮮血,掃除一批又一批對陛下之位有覬覦之心的人。現如今,他的兒子,公然挑釁他的權威。因為辛洛,因為一個毫不相乾的女人,他數次挑戰他作為主君和父親的權威。君王複利想到了天宿廳和星宿,一直以來,是天宿廳的紫薇座命在支撐著江波殿,君王複利想借這個機會,來徹底算一算他與天宿廳的賬。嫡王妃,緣遙說不換不行,可借行刺之名,換了正合適,這也是削弱星宿和天宿廳的良機。
“辛洛是兒臣的王妃,兒臣對父王絕無半分私心,也求父王放過辛洛,兒臣願以性命換辛洛之命。”
跪在地上,辛彥之看到了鈴兒眼睛裡的恐懼,辛彥之的膽子也大了,他的語氣變重了,已經沒有剛才的和緩。鈴兒的眼淚,讓辛彥之的心也被抓緊了,他心頭顫了一下。
“那寡人就讓她消失。”君王複利一字一字像石頭一樣擲在地上。武安王府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心是被捏在君王複利手上的,他稍一用力,即可取你性命。無論是君權還是父權,他不接受任何人反駁他,也沒有一個人敢跟他討價還價,這種討價還價的代價是昂貴的,唯有毀了辛洛才能解他心頭之氣。
“大王,求大王開恩。”劍洪也跪到地上,接著,所有人都替辛洛求情。
“連你也要反了嗎?”
“好,好,是覺得寡人老了嗎?”
緣遙從他父王起伏的胸口和握起的拳頭知道他父王已經動怒了,接下來,也許又是必須用流血來解決的事了。這個場景讓緣遙覺得熟悉——他全身顫抖,眉毛不停地抖動。他父王在他麵前有著永遠殺不完的人。
緣遙看著那道白光像銀針一樣,散向辛洛。辛彥之也看到君王複利提起的手臂,他想起阿郭的話“魔殺劍本無劍”。在危險之際,他轉身撲向鈴兒
“鈴兒!”辛洛聽到緣熠叫她的名字,她抬起頭時,緣熠的身體向她倒來。
對緣遙來說,這兩個人都不能失,辛彥之是他手上的王牌,他承不了魔殺劍,若是失了他,他手上的牌就打光了。
“辛洛!”辛洛聽到緣遙叫她的名字,她抬起頭時,緣遙的身體向她倒來。
緣熠的後背被魔殺劍劃過,拉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液立刻染濕了他的衣服,他摸了摸傷口,痛到骨頭,但是他沒死,當鮮紅地血液濺到緣熠手背上時,他才看到倒在他麵前的江波殿的永一師父。方才,是永一師父用內力將他推了一下。
“永一師父。”辛彥之趕緊上前扶起緣遙。一直以來,他以為緣遙對鈴兒是提防加排斥,所以才遲遲不同房,可方才,他替她擋了魔殺劍。
君王複利皺起的眉頭就像他縮在一起的心,他第一次用魔殺劍時,殺了他的叔父平春君,第二次魔殺劍卻落在緣熠的身上。君王複利覺得似乎魔殺劍被下了咒符,難道這就是緣遙練習魔殺劍走火入魔的原因嗎?他轉身憤而離開了。
“五殿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