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燁沒有說話,他想到了劍洪。看來,圓滿堂早就在君王複利麵前暴露了,是信安王府自己不自知。讓培星猜對了,劍洪兩日前在京城大開殺戒的原則就是息事寧人,若真是殺了王族熾練,信安君定會撕破臉到君王複利麵前討個說法,所以劍洪不敢殺,劍洪也料定,信安君不會讓熾練帶兵進京,才放心放他去的西南。
“父親也應該會想到,有能力清除圓滿堂的必是朝堂之力,但這次不是大王,若大王知道圓滿堂存在,便會知道奉國寺的刺殺,更不會放任信安王府不管。”剩下的話,熾燁爛在了肚子裡,這是劍洪一人所為。
“成安君近日在忙些什麼?”熾燁轉頭問培星。
“京城的消息停了,暫時還沒有成安君的動向。”培星隻能如實回答。
隻憑猜測,熾燁的心都放不下,京城中對緣遙與辛洛的行刺一天不安息,他便一日都不敢擅自進京,無論是劍洪還是君王複利,這兩個人任何一個,熾燁都防不住,權與勢都在信安王府之上,有這樣的對手,讓人防不勝防。這是可怕的事,根本不知道對手會用什麼招,何時出招。現在最主要的一點是,還不能去查他。熾燁隻能坐在獅崗城等,等著霧氣消散,等著潮水褪去,等著敵人自己出現。
站在寶澤殿,想起武安王府的一幕,緣熠全身一陣發冷。鈴兒一抬手,銀刀就從她的袖口飛了出去。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她與一般的女子不同,在南郊遇到黑衣人追殺他們時,她竟然能拔得開他的劍;她想逃出奉國寺、想離宮、所有的不甘心,都是因為這裡是北冕城堡,這裡是他父王建立的北冕城堡。
緣熠全身無力,魔殺力的劍氣傷到了他的背,他借著病體打發掉了他的母妃。他又想起偷溜出宮去奉國寺的日子,她一次次地翻牆,又一次次地跌下去,也總有翻牆成功的時刻,恰巧落到了他的麵前,他一腳將夏訓踹開了。
“什麼人?”鈴兒站直後,厲聲問緣遙。
“噢,是,是派來送信的。”緣熠結結巴巴地回答。
“送信之人穿著如此體麵?”鈴兒總是習慣以貌取人,送信的人穿了一身錦衣,穿的也太好了。鈴兒向著緣熠招了招手,伸手向緣熠要信。“信呢?”
緣熠看了看她,從身上隨便掏了張紙給她,從她吃力的表情中,緣熠推斷,她並不識字。
“你認識字嗎?”緣熠看著她手上的信,想起在寶澤殿時她那些鴉飛鵲亂的字。
“當,當然了,彆人的信,不能看。”鈴兒尷尬地笑了笑,一本正經地將信折好遞回給緣熠。
“殿下,你說句話吧。”緣熠一天都沒有說話了。
“夏訓啊,朝堂如人心一樣可怕,你有價值,所有人都捧著你,當你被利用完後,變成人人唾棄的對象。”緣熠對王權看得太透了,就像現在,他父王咀嚼完這一切之後,像吐掉無味的菜根一樣,將鈴兒踩在腳下,他父王想一並碾碎的應該是江波殿。緣熠忘不了鈴兒眼裡的恐懼和無助,就連她的聲音都在顫抖“五殿下”。在南效,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鄧漢炎帶走,在參宿門,她被驅逐離宮,若當日她離開,會不會比現在好呢,心痛散及緣熠全身。
“殿下,小人聽不懂。”
“你當然不懂,你隻要知道,要護好辛洛就可以。”既是緣遙救不了辛洛,那辛洛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他來管,他來護。像當初在南郊,他護她一樣,定不會讓她有一點兒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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