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遙在阿郭身旁抬頭看著王妃辛洛,原來玉還有這種固有性子,怪不得玉石又會回到他身邊。難怪他會在佩戴期間,掛繩突然斷掉,大概抵了某些禍事,亦或者離開太久,不輕易順從他的。
緣遙再一次詢問了當日辛彥之遇到之事。
“就是在西郊的白楊林中。”辛彥之再一次強調了他與水月遇刺的地點。
“西校的後山也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尋到。”阿郭跟緣遙一樣懊惱,出宮不僅失了水月,連龍龜玉石也丟了。
辛彥之在心底猶豫著,要不要將實情說出來,在畢月和謝衝趕到前,是一個頭戴鬥笠的老頭兒救了他,難道龍龜玉石被他撿走了?可無名無姓,他甚至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有看清,去哪裡找呢?辛彥之想了想,還是說出來了。
“殿下,在畢月和謝衝趕來時,有一個頭戴鬥笠的老者,是他出手相救,小人才得以活命,玉石會不會被他撿走?”辛彥之之所以說出來,並不是為緣遙考慮,而是為鈴兒。在北冕城要找到這塊龍龜玉石,還是要靠緣遙。“是什麼人?”
“小人不曾相識,身形不高,約四尺,滿頭銀發,一身布衣,但武藝了得,像是會什麼奇門遁甲之術,他隻要一吼,麵前的人連哼都沒有哼就死掉了。”辛彥之回憶著,如今說起來,他仍感覺那個畫麵不真實。
“可還記得相貌?”
“天太黑,沒有看清。”
如今,緣遙隻能將尋回龍龜玉石的希望寄托在王妃辛洛的那幾句話上,他隻能等。
緣遙見到緣禮是在水月死後的第二日,那個想殺自己和殺了水月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他自己卻無能為力。他眼中憤怒已經被點燃成了熊熊烈火,這股烈焰同樣在辛彥之眼裡灼燒著,隻是低頭的一瞬間,辛彥之灼熱的眼神不見了,他用理智壓製內心那股可想而知的震怒火焰,用一張冰冷的臉和軟弱的眼神接受著緣禮表麵的謙卑。他比緣遙心中還清楚,水月之死,不足以動永安君。
“聽聞江波殿失了水月護衛,王兄不要太過憂心。”外界都不知道是誰殺的,江波殿作為事件的當事人,一直都沒有出聲,連緣遙本人也沒有就水月的死做任何回應,緣禮在府中擔驚受怕了兩日,今日來江波殿依舊誠惶誠恐。
站在旁邊的謝衝拉著一張臉,水月的死一直讓謝衝耿耿於懷,他躲在西河苑哭了一個晚上,他一直都自責,若是他一起去了,水月就不會死。作為用毒之人,謝衝對人的信任本就不多,再加上有水月的死,謝衝看向永安君緣禮的目光都帶著毒辣。
“何能不憂,也是人命一條。”辛彥之表麵應付,心底仍不買他的賬,早已經將這筆賬記到了緣禮頭上。如今江波殿的兩任主子,都是有仇必報型,這筆帳,辛彥之與緣遙一樣,都記著,而且都想著討回來。這兩個月,辛彥之也習慣了江波殿這幾個護衛武士的行事風格,江波殿的人都跟緣遙一樣話不多,也從來不跟人打嘴架,有事直接動手,緣遙回江波殿第三日,就讓阿郭和謝衝屠殺了墨巒府地。若單獨拎出來,北冕城沒有幾個人是江波殿的對手。
“王兄賢威,愛護下士,是眾兄弟之儀表。”
“賢與威還難辨,龍有逆鱗,觸之必怒,江波殿的每一個宮人,像二弟一樣,在本王心中都是本王的家人,卻有不識時務者叨擾了這份安定。”辛彥之並不領情緣禮的恭維,他說著將眼睛看向緣禮,眼神稍微變得尖銳。現在,他是緣禮的兄長,還是北冕國的嫡王子,連威脅都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本王說的不是二弟,二弟斷不會有這份心的。”辛彥之態度稍稍緩和,他昨日還對緣遙說過“要利用緣禮。”現在,他對緣禮的態度是:一邊嫌棄,一邊利用。
緣禮見慣了京城的風浪,並沒有被辛彥之的三言兩語嚇到。“若有此異心之人,人皆得而誅之。”這麼毒的盟誓,緣禮都不惜放在了自己身上,可惜,他臉上的一番情真意切並沒有打動辛彥之和緣遙。這話,辛彥之全當成了他為自己準備的遺言。
莊賢娘娘這幾天心情一直不佳,長風被關在白港,她收到了長風派人送來的口信,提到了桓楊,莊賢娘娘總是擔心她與桓楊的關係會被長風說出來。無奈君王複利遲遲沒有醒來,她也無處喊冤,等待的時間度日如年。以前一日總是眨眼間就過去了,現在的一日,總感覺漫長到看不到儘頭。
桓楊的到來既安慰了她,也給她提供了新的方向。
“娘娘,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間,長風那邊下臣來處理。此時,要趁現在大王還沒有醒來,除掉緣遙王子和八王子緣弘,一旦大王醒來,受長風之事影響,為穩定朝堂,一定會依禮製立嫡,或者徹底推翻立幼,無論立誰,要讓他們兩個先鬥一鬥。”
“你可有良策?”莊賢娘娘閒著的這幾日,閒下來的隻是身體,她的腦袋一直沒有閒著,既然緣弘現在大權在握,能廢長風王族身份,那還有什麼事是他辦不了的。
“江波殿剛失了護衛水月,此時還不宜妄動,且等幾日。”桓楊是個能耐住性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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