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麼張誌文就要找到離開秘境的線索,而這個線索在他腦子裡其實有出現過的了。
那就是年老的張誌文告訴他的線索,在鹿山,找到命魂珠。
因此,張誌文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起身離開。
“相公,相公!……”
林明月在後麵追來,孩子們也哇哇哭著趕過來,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如果張誌文不知道這是虛妄的,張誌文肯定就非要停下來了。
而一旦他停下腳步,他就很難從這裡走出去,他就必然陷入這個旋渦之中,無法自拔。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張誌文一邊往前走,一邊腦子裡就想到之前所有發生過的事情,而那些事情無一例外都是讓他止步不前,無一例外的都將他困在原地。
什麼是真?
張誌文忽然間意識到,其實沒有仙府,他也可以找到真境,那就是舍棄現在的一切,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事,那才是隨心所欲,那才是無拘無束。
張誌文本以為他已經夠自由灑脫了,可實際上並非如此,他被一層層過往的經曆束縛的死死的,這種束縛是無形的,並且還是隨時隨地的出現在他身上。
而這一切的過程之中,他都是為了彆人活著,這事情讓張誌文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可實際上他還真就是如此,他本以為他不會被什麼東西羈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父母、妻兒……一切的一切,甚至從不知道有過的什麼弟弟都可以讓他停下腳步,將他死死束縛。
原來,這就是法相之力,眾生皆為法相,這股力量太強大了,而張誌文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他的本心,而他的本心就是超脫這個秘境,擺脫束縛。
仙府的存在,讓張誌文得以知道一些法相之力的本源,但說到底還是需要他的大智慧去領悟。
否則的話,即便知道身後追來的林明月和孩子們都是虛妄的,都是假的,那他也很可能是會停下腳步的。
世人不都是如此嗎?
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有多少人可以真的看透,真的付諸行動的呢?
因此,張誌文已經算是極為了不起了。
而此時此刻,在王宮之中,郡主依舊看著那水晶球,身邊丫頭看到張誌文如此堅定的離去,她忍不住說道“沒想到呀,他居然還有菩提心呢。”
郡主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是很想這丫頭多嘴,但倒也沒有嗬斥。
這丫頭當然感覺到來自郡主的告誡,她不由得吐了吐舌頭,但她還是覺得張誌文這個家夥挺有意思的。
“唉,我也是不明白了,既然都是看破虛妄之人了,小姐,你說他們怎麼還爭破頭的要來跟你成親呢?”
丫鬟說道。
“成親跟看破虛妄,成就法相又有什麼關係嗎?”
郡主難得的回了一句。
“那當然啊,既然都知道男女之情那不過都是虛假的,何必假惺惺的還要成親?那又有什麼意思啊!”
丫鬟理所當然的說道。
郡主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這小妮子有夠愚蠢,但她還是耐心說道“成親是成親,跟男女之情沒有關係的,而看破虛妄之人,豈會困在這等膚淺之事當中,至於你嘛,你自然是無法看破,你修為太淺,道行太薄……”
“哎喲,小姐,你又來取笑人家,我這不是虛心跟你請教嘛。”
這丫鬟被郡主貶斥了一番,她可就知道厲害了。
郡主這意思就是說她一個小丫頭,修為太淺,還滿腦子男男女女的感情,那是極為膚淺幼稚的。
其實彆說丫鬟,這世間多少人擺脫不掉這男男女女的感情?能夠擺脫的,那都是非要脫層皮不可。
反過來說,成親的事情跟秘境闖關其實是一樣的,看破虛妄,方可成為趙王府駙馬爺,否則沒有資格,這也足以說明婚姻之事並非男女之情。
婚姻是一種交易,一個契約,雙方能夠達成契約的條件就是雙方實力匹配,否則哪裡還有什麼招親的說法?
如果看不破男女之情,看不破虛妄法相之境,那自然是沒有資格上台麵來跟郡主成親的,這等覺悟,遇到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就沉淪了,哪有什麼本事去謀劃更好的未來。
這虛妄之情,不過就是絆腳石罷了。
當然,這裡麵男女之情是虛妄的,其他東西也都是虛妄的,何為真?那就是本心,而本心是出自菩提,因此,丫鬟才說張誌文已然有了菩提心。
而本心也就是自在心,自在心就是隨心所欲,而不是隨欲所心,這是截然不同的,很多人其實隻不過是隨欲所心,由欲望驅動本心,本心被蒙蔽。
此前張誌文一直都是如此,都是被心裡的一些欲望驅使,他雖然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但實際上本質還是如此的。
但本心是隨心所欲,由本心決定要做什麼,要說什麼,要走什麼路,這一點極難,如果不是仙府,張誌文是無法跳出來的,無法看清楚這一切的。
簡單說,隨心所欲就是要跳出自身的框架,俯視的角度來看待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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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問題就看得清楚,看得全麵,才不會被眼前的虛妄所迷惑,最後變成了欲望,那麼就徹底沉淪。
這些事情,說起來似乎簡單,但做起來極難,而本心就是菩提心,也就是仙道的道心,道心穩固,元嬰胚胎才有機會凝結。
那這個丫鬟說張誌文已然有了菩提心,那就是意味著張誌文有結嬰的根基了,這可是大事情。
否則的話,光隻是服用結嬰丹,那也是沒用的,也是無法結嬰的,但現在張誌文是有了根根基的。
不過往後還得看張誌文怎麼走,而丫鬟跟郡主就看著張誌文繼續往前走,不管身後林明月和孩子們如何呼喚,他都沒有回頭。
等他走出村子的時候,身後的村子已經消失不見了,張誌文這才回頭看去。
看到身後消失的村子,他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是極為尋常,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剛剛還看到林明月和孩子們在後麵追逐,林明月和孩子們跟他相處了有一段時間,這心裡頭難免會出現一些難舍的情愫。
但現在的張誌文已經漸漸清醒了,這些情愫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這些可都是虛假的,不值得留戀的。
張誌文轉過身,朝外麵看去,他就看到不遠處就是望鳳嶺了。
果然,望鳳嶺再次出現在他的世界之中,他就朝望鳳嶺走去。
望鳳嶺還是一個土城!
望鳳嶺多次出現,那麼很顯然的,這個地方必然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地點,應該是有什麼線索隱藏在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的小土城之中。
這是張誌文此時能夠想到的事情,因此,他很快就來到了土城之中。
他走在土城的大街上,這裡依舊人來人往,可隨著他往前走的時候,四周的人漸漸開始變的模糊了,最後全部消失不見,而四周的空氣也變得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