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有礦泉水。你坐吧。”伍東盛指了指床，他相信自己是不會睡那張床的，除非是到三星級以上的賓館，否則，他到哪兒都隻睡他的睡袋。
燕子聽話地坐上了床。她滿懷好奇地盯著伍東盛看。大概她這輩子從來沒見過像我這麼斯文又帥氣的客人吧，伍東盛微微有些得意地想。
“燕子，我想跟你聊聊，因為我有個朋友跟我提起了你。”伍東盛。
“是哪個”燕子越發好奇。
“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伍東盛拿出了周水的照片。
燕子接過照片，馬上興奮地“啊”一下叫出了聲。
“是麗麗。我認識她。”她回頭看著他，“你是麗麗的朋友”
“她她在這裡的時候，跟你是好朋友。”
“她人很好，一直幫我，我本來希望她多待一陣兒的，但她是過路的，隻在這裡待了一個月。”燕子一邊話，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邊話邊嗑瓜子，大概是他們這裡的風俗，伍東盛想。
“她怎麼幫你，把客人讓給你”伍東盛笑嘻嘻地問道，他儘量使自己話的口吻顯得很接地氣，其實他隻是想證實周水是否在鴨旅社當過低級流鶯。
“麗麗跟我們不一樣，她是唱歌的，她在附近的歌廳唱鄧麗君，每掙幾十塊錢，有時候多點。如果有客人特彆喜歡她，她才陪陪人家，反正掙的錢比我們多，她有辦法。”
“那她怎麼幫你”
“她借錢給我。在我們這裡，像她這樣的好人不多。人家都不肯借錢給我，因為我老公身體不好，我這裡生意有時候也不好。”提起自己的老公，燕子不好意思地瞄了他一眼。
“我聽她起過你老公。”伍東盛體諒地點零頭，“我就是覺得奇怪，麗麗在這裡混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
“她跟我，出門是為了找個男人。那個男人是開歌廳的，可惜沒找到，所以她隻得離開這裡接著找了。”燕子一邊嗑瓜子一邊，“麗麗是個死心眼，跟我一樣。為了個男人拚死拚活的。”
“我跟麗麗也是剛認識不久，聽我要路過這裡，她托我來看看你。”伍東盛從包裡拿出一包事先準備好的上海點心遞給她，“我本來還不敢肯定你就是她的那個燕子。”
燕子把手裡沒吃完的瓜子往桌上一丟，喜出望外地接過零心。
“想不到麗麗還記得我。”她欣喜地打量著這盒核桃酥問道，“甜的嗎”
“有一點。”伍東盛自己也沒吃過，他胡亂答道。
“麗麗真好啊。真是我的好姐妹！哪我也去看看她。”燕子笑得合不攏嘴，伍東盛沒想到自己隨手買的這盒普通點心竟能給她帶來那麼大的快樂，不禁微微覺得有點心酸。燕子可能從來沒什麼朋友，即便有，也很少有人送她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