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聰和陸雲芳坐在一家法國餐廳裡用餐,餐廳外麵人、車、燈相互交織,把都市的夜晚點綴得繁華而美麗。
“芳姐,你說你媽向你透露,過幾年她退休後,要你坐董事長的位置?”石聰麵帶欣喜地問。
“聽我媽的話,有這個意思,不過我還不能確定,但我會儘量努力。”陸雲芳叉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
“其實論能力,你本來就比你姐姐強,你媽的位置你比你姐更適合坐。但有一個人我要提醒你提防,那就是你姐夫,彆看他平時不愛講話,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實際上心裡陰得很。你沒聽說過,不吠的狗才是咬人的狗。”
陸雲芳嘴裡一口牛肉差點噴出來“好你個石聰,竟然把我姐夫比作狗。我姐夫是狗,那我姐成什麼了?下次再亂說話,我割掉你的舌頭。”
“是我說錯了話,亂比喻。”石聰討好地笑著,“芳姐,其實我還不是為你好嗎,我也知道自己是瞎操心,你那麼精明,哪還用得著我提醒?”
“你知道就好。”陸雲芳得意地看了石聰一眼,說,“我知道我姐夫不是個吃素的,他當年那麼辛苦地追求我姐,還不就是看上了我家的錢。至於他對我姐的感情,都結婚這麼多年了,應該也不全是假的。不過他心裡再怎麼陰,遇上我陸雲芳,也不敢興風作浪,他要是敢把我給惹火了,我讓他什麼都得不到,就從我家滾出去。”
“芳姐,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我的女朋友不是一般的厲害。”石聰恭維地說完,又麵露難色,“芳姐,最近家裡又催我寄錢了,家裡要蓋房子,缺一些錢。你也知道,我騙家裡說自己在一家大公司做經理,每月拿好幾萬元薪水,所以他們誤認為我有錢。你說我要是不彙錢回去,家裡人肯定會懷疑……”
“要錢是嗎?”陸雲芳很大方地從手提包裡拿出支票本,簽寫了一張支票,說,“這是十萬元,你先拿著,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你就和你爸你媽說,這是你攢的工資。”
“芳姐,真是太謝謝你了。”石聰拿過那張支票,滿臉堆笑。
陸雲飛拉開抽屜,從裡麵搬出一本厚厚的相冊,那裡麵珍藏著他過去的歲月。自從他毀容後,他拒絕拍照,拒絕外麵的世界。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眉宇俊秀的男人,已經成了歲月的屍體,方形的相冊宛若棺木,將他埋藏。寂寞的時候,他常常會打開這口棺木,瀏覽已經逝去的自己。將相冊翻開,一張張彩照呈現在眼前,獨影的、合影的,從童年到青年,莫不紀念著他一段段各不相同,但又繽紛異彩的歲月。
他知道這段時間,家裡又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跟隨母親多年的司機韓師傅成了炸彈下的犧牲品,可是那些事情他已無法去關心。在這個家裡,他已沒有一絲一毫的價值,死寂的心湖和那張無法見人的臉,將他徹底封鎖在一個暗無天日的人生裡。
在相冊裡麵,有一張他和另外一個女子的合影。他拿在手上,望著照片上那個穿黑色露肩裝的女子,一種淡而憂鬱的情緒彌漫在心間,因為,那是他的前妻郭美惠。
他和郭美惠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們的母親將他們促成了一對。但這場金錢上的強強聯姻並不能書寫愛情的童話,反而變成繩索,將他們倆捆綁在一起,日漸窒息。她的霸道、她的任性,都是他難以承受的,於是他們總是吵,吵完了,郭美惠就會收拾好一個皮箱,回娘家,一住十天半個月。而他總是在母親的催促下,不得不一次次地去她家賠禮道歉,然後帶她回來。回來又接著吵,她再收拾皮箱去娘家,他再接回。周而複始,讓他疲憊不堪。
後來,他累了,於是選擇了逃避,他總是主動在公司加班,在外麵和朋友應酬,拖到夜深人靜才回家。但他的逃避,換來的是更大的暴風雨。她神經質地跟蹤他、懷疑他。有一次,他和女秘書在辦公室談工作的時候,她突然衝進來,狠狠地甩了女秘書一個耳光,口裡吐出的話汙穢不堪。
他對郭美惠徹底失望了,曾經年輕飛揚、把“愛情”這兩字奉若神明的他,被幾年的婚姻打破了所有的幻想。但為了女兒玲玲,他還是向她妥協,每天下班後循規蹈矩地回到家,麻木地扮演一下丈夫的角色。婚姻對他來說,成了一杯午後的咖啡,慢慢地品嘗裡麵苦澀的滋味,消磨光陰。
郭美惠卻困守不住這種平淡而麻木的婚姻生活,選擇了出軌。當他得知她和一個流浪的畫家好上以後,他情緒失控地打了她一個耳光“你真無恥,居然瞞著我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她並不臉紅,反而揚起手,也回報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你沒有資格打我,我今天這個樣子,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的振振有詞讓他更加憤怒,晚上,他去了酒吧徹夜狂飲,直到天明才搖搖晃晃地回到家。
六歲的女兒玲玲坐在床上哭得抽抽搭搭“媽媽走了,媽媽說她再也不回來了。”他一驚,酒全醒了。然後,他在書桌上發現了她留給他的紙條“我和他走了,我們會去另外一個城市定居,不要找我,也不要恨我,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他拿著她的紙條傻傻地笑起來,笑得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這就是他維係了七年的婚姻,如此脆弱易破。原來對這場婚姻感到厭倦和疲憊的不僅是他,她也一樣。走吧,拋下你的丈夫和孩子走吧,但願那個畫家,真的能夠給你幸福。
郭美惠走了以後,他的生活變得非常平靜,每天早晨七點半起床,花十分鐘刷牙洗臉,然後穿雪白的襯衫和深色的西裝,去公司上班。中午和職員在樓下的台灣美食店吃一頓中餐。下午回家。若不能回家就給家裡的保姆打個電話,告訴她不用做自己的晚餐,並囑咐她晚上照顧玲玲睡覺。周末兩天,他基本上在健身房消磨,直到大汗淋漓,肌肉酸痛。他不和任何女孩子來往,過著幾乎獨來獨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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