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的人,丘嶽的手指忍不住去輕輕觸摸。先是眼睛,再是鼻子,再是唇。
當切切實實的觸碰到他嘴唇的時候,即便存在了八千多年,可是眼淚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淚水滴落,丘嶽連忙伸手去接住這兩滴深紅的血淚。看到爺潔白的襯衫上沒有被淚痕汙染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他的眼淚早已不似從前清明。現在已經是渾濁的厲害。可不能將他的爺給弄臟了。
用黑袍子擦拭掉臉上殘餘的淚痕。丘嶽想要伸手抱一抱他。可是,當他抬起胳膊之時,身上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鬼氣無不提醒著他,你們已經陰陽兩隔。強行擁有,隻能傷害到脆弱的他。
丘嶽停住了,緩緩將手臂縮了回來。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臉頰上是多年不曾出現過的柔軟:“這樣就好了。他回來就好。隻要我還能看到他,那就很好了。還在要求什麼呢?”
......
第二天一大早,陸長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又是一個豔陽天。天氣怎麼這麼好,奇怪了,鬼王真的沒來啊!
看著身上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被子,陸長寧艱難的爬起身:“我怎麼不記得睡前拿被子了,難道是阿秀蓋的?阿秀!阿秀!”
叫了好幾聲,房間中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陸長寧納悶:“奇怪了,這大早上的阿秀去哪裡了?阿秀,我要出去買早餐,要不要給你帶一份啊!”
還是沒有聲音,早餐都沒有將阿秀給吸引出來,看來是真的離開了。
陸長寧出門。一直在客廳看著一切的丘嶽卻是不高興的抿唇。可惡,吃早飯都不忘給阿秀帶,她個臭丫頭都死了好幾千年了,哪裡用得上吃早飯。可惡啊,早知道會碰上他家爺,當年去咒顧笙的任務就應該他親自出馬。那樣爺也不會被阿秀這個臭丫頭纏上,竟然還給她買早飯,他都沒有吃過爺親自買的早飯。
越想越氣,不行,阿秀的禁閉時間還得延長。
這邊出去買早飯的陸長寧,剛出大門,就看到迎麵而來的大大黃紙符籙。
突然想起顧笙交代的幫忙聯係火葬場的話,陸長寧趕緊去敲鄰居的大門。
可是,敲了好久,竟然都沒有回應。
不好,難不成昨晚鬼王真的來過了?沒有來我這裡,是因為他去了隔壁!
“顧笙,夏天,小道士,你們還好嗎?”
他的叫喊沒有將鄰居叫出來,倒是將屋子裡的丘嶽給招了出來。
直到聽見陸長寧的話,丘嶽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本來是打算殺了顧笙的,可是沒想到卻在他家爺床邊看了一夜。
想起爺的睡臉,丘嶽嘴角不受控製的上揚。罷了,殺顧笙本來也是為了要找他家爺的,現在爺已經在他的身邊了,顧笙什麼的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陸長寧一邊敲著門,一邊思索著自己是報警呢,還是直接聯係火葬場。要不然還是先找120吧,起碼是男女主,就算麵對鬼王,應該也會留一口氣的吧。
正想著,門突然打開了。
顧笙頂著一個碩大的黑眼圈麵色灰白的出現在了門口。配合上昏暗的屋子還有那沒有消散的血腥味,陸長寧差一點沒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