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會雖然以“士”為前綴,他卻是範氏的家主。
而範氏之所以用“士”來當家族,原因是他們有一名祖先在擔任晉國“士師(**官)”之後,家族才得以正式發展壯大,為了紀念那位祖先而使用“士”當前綴。
大多數卿大夫一臉冷峻地看著兩人爭吵,不多的幾位滿臉的煩躁表情。
無法也不敢表露態度的其餘大夫,他們隻能用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夠了!”晉君獳終於爆發,站起來指向先縠,下令道:“拿下!”
殿內自然有值崗的衛士,聽命衝上去拿住先縠。
“君上?”先縠看似不理解。
晉君獳用充滿厭惡的表情注視著先縠,痛罵道:“為我之臣不忠,身為晉人無義,不死為何啊!”
剛才,先縠為什麼明知道晉國打不起另一場規模浩大的戰爭,偏偏一力要主戰呢?
因為先縠想要獲得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希望能夠因為立下功勞讓大家遺忘先氏勾結赤狄作亂。
晉君獳曆數了先氏的很多罪名,說得先縠啞口無言,再憤怒地吼道:“拖出去殺掉!”
荀林父和趙朔站出來說情,其餘卿大夫則是彆開了臉。
晉君獳像是被激怒一般,抽出佩劍丟在地上,大聲說道:“諸罪並罰,禁絕祀祖。願意從命的人,撿起寡人的佩劍,手刃先縠一劍。”
最先行動的人是士會,動作迅速且果斷地跑過去撿起劍,再跑到先縠身前就是一劍捅進腹部。
有了一個人動手,早就想著“還有這種好事”的其餘人也不猶豫,排著隊一人一劍,很快被衛士左右兩邊架住的先縠就沒有了呼吸,地上則是早就流了一大攤血。
八位卿大夫之中,沒有動手的人隻有中軍將荀林父、下軍將趙朔、下軍佐欒書。
六位軍大夫裡麵,獨獨韓穿沒有動手。
所謂軍大夫,便是各個軍團的直屬大夫,在列國中除了晉國,沒有其餘諸侯國有這種職位。
同樣在場卻是沒有資格動手的人之中,魏錡被嚇得兩股戰栗和滿臉煞白外加渾身冒汗。他到現在才知道晉君獳對自己的懲罰,其實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一個不是插曲的插曲過去,有寺人進殿清洗血跡,君臣的商議則是重新繼續。
在要不要出兵救援宋國這一件事情上,其實已經不用再商議了。
力主出兵的先縠死得老慘了,哪怕先縠是因為多種原因死有餘辜,誰還敢建議出兵?
隻是吧?晉國還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有那麼一個人站出來,他叫伯宗,乃是郤氏的小宗之主,說道:“我們不能出兵。”
隨後舉了好幾個例子。
如現在楚國強盛,正受到上天保撟,晉國不能和楚國相爭。再用一句“鞭子雖然長,不能打到馬肚子上。”來做結論。
好了,一個成語就此誕生:鞭長莫及。
過後要給自家留點麵子,提到晉國雖然強大,但是不能違反天意嘛。
套用當代人喜歡說的俗話:江河湖泊中容納有汙泥濁水,山林草叢中暗藏有毒蟲猛獸,潔白的美玉中隱藏有斑痕。
這裡出現了引經據典,既是《詩經.大雅.抑》篇章裡麵的: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
最後伯宗進行總結:“晉國忍受一點恥辱,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君上,您還是忍一忍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