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郤至的樓令當天又踏上歸途。
“我這樣來回跑,太耽誤時間了。有些人情世故又不得不奔波,一家之主真沒有那麼好當啊!”
樓令當然感到累了,隻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避免。
大多數交情是怎麼來的?平時沒有接觸的機會,好歹抽出一些時間聚一聚,再在一些事情上人情往來,免得太久沒有見麵變得生疏,漸漸不再往來了。
那是事實!
有再好的交情,太久的時間沒有見麵,再次見麵頂多就是互相點頭問候。至於互相幫忙什麼,提的人自己都知道很突兀,遭到央求的人恐怕要一臉懵逼。
樓令再次來到“平陽”,一次性將所有人口和物資帶上,又一次啟程了。
“‘平陵’那邊安排妥當了?”智罃才跟樓令相處多久,光看到來回奔波就有四趟了。
這個智罃也能理解,上升期的一家之主哪有安生的時候,三天兩頭不在家才是正常情況。
而那種情況要等家族安定下來,一應的人情往來才會緩下來。
樓令並不認為智罃是在刺探什麼,說道:“事情多且雜,算是初步安排妥當了吧。”
過萬人的遷徙可沒有那麼簡單。
“也就是現在,大家都習慣十來年遷徙一次,換作以後落地生根,想遷徙就更難了。”樓令也是真正做事才知道那麼一回事。
當前的遷徙很頻繁,各座城池用上二三十年,基本上就要遷徙外出,可能過上幾年再返回,或是乾脆就此廢棄掉了。
城池是這般,村莊也差不多。
為什麼要頻繁遷徙?看看作為一國之都的“絳”城內的情況就知道了。
並非是所有城池在築城期間不存在規劃,例如城東、城西、城南、城北是作為什麼用途,其實就是規劃的一部分。
隻不過,像是排水溝之類,哪怕存在規劃,就像建築物亂蓋那般,禁不住有人私底下亂挖水溝。
水溝這種玩意,一直保持流水通暢還好,一旦哪裡造成堵塞,時間一久絕對要讓水溝變得臟兮兮,隨之又成了散發惡臭的根源。
在當前,沒有公共廁所這麼一種公共設施,出門在外誰都會出現人有三急的時候,沒有專門用於排泄的地方,隻能找個地方排泄了。
一個兩個隨地排泄都能影響一片地,那樣做的人多了,想象一下會出現什麼情況。
隻要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免不了會出現生活垃圾,日積月累下來的數量絕對會非常誇張。
即便是每一座城池都會集中清理生活垃圾再往成外運,臭水溝卻是最難整理的一塊,彆說排泄物每天都會增加這一點。
所以,一座城池居住到環境惡劣,舉城遷徙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樓令現在就跟智罃在談論關於城池遷徙的話題,不是老樓家或旬氏那邊,事情的起因在韓厥身上。
有鑒於“絳”的居住環境已經到了令人不堪忍受的程度,韓厥向晉君獳提出遷都的意見。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秦一統之後,無論是誰提出遷都,少不得有人站出來危言聳聽再加一頓輸出,乃至於直接破口大罵,以死相諫啥啥啥的。
發生在春秋中期卻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幾年前衛國就進行遷都,從“帝丘”舊都搬到了“濮陽”新都,過程中誰也沒有說什麼。
智罃一臉嫌棄地說道:“早就該遷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