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派人宣戰,對方分分秒秒認慫。
郤至沒有直接下令全軍開拔,直撲狐氏的主營所在,第二次派人前去宣戰。
後麵這一次宣戰,郤至派去的人不講其它,從狐氏出奔之後屢屢侵擾晉國邊境,再確認果然不堪教化,什麼都彆再囉嗦,趕緊儘起勁旅等著晉軍來討伐。
晉人蠻橫,表達的態度就是狐氏不想打也得打,反正下場都差不多,狐氏隻能是選擇打了。
“稟告世子,狐氏之主接下宣戰,並對我方宣戰了。”
郤至立刻看向帳內眾人。
這已經是距離郤至第一次派人前去宣戰之後的第六天。
為了一個宣戰,雙方糾纏了六天,認真算肯定是貽誤戰機了。
隻不過,誰讓當代就是這麼一種情況呢?
按理來說,中原列國跟遊牧族裔根本不用講規矩,問題在乎狐氏不是純粹的遊牧族裔,他們是在晉國遭到迫害出走的諸夏苗裔,沒有能力築城也就過上了半遊牧半農耕的生活。
當前的時間階段比較奇怪。
半遊牧半農耕的勢力或國家挺多,晉國西邊的秦國就是一個遊牧人口比農耕人口多的諸侯國。
一個叫“廧咎如”的勢力儘管是赤狄人,他們卻是全員過上了農耕生活。
所以不算血脈之分的話,單純用遊牧或農耕來定義,真的會搞混淆了。
即便是晉國,其實保持半農耕半遊牧的家族並不少,放牧規模最大的家族就是趙氏,他們家族的四成人口還保持著逐草而居的生活,乃至於收攏了不少狄人,甚至是養了一支白狄部落專門來負責為家族進行牧馬。
雙方分彆向對方宣戰,以流程來論才是正式進入戰爭狀態。
“傳我號令,全軍開拔!”郤至下達了軍令。
當天,晉軍拔除了欄柵與營帳,部隊徑直向著狐氏的聚集點而去。
由於雙方的距離本就不遠的關係,晉軍大清早開拔出發,臨近正午時分就與狐氏相隔不足一裡相見了。
樓令多少習慣了春秋時代有規則的交戰模式,隻是仍舊納悶狐氏明明知道晉軍在接近,狐氏怎麼就不派人襲擾。
狐氏在做什麼?他們聚攏了車架,隨後將各種車輛繞著營地圍成了圈,多數老弱婦孺被安排在核心位置,青壯則是守備在營地外圍。
僅僅是從這一點,狐氏就表現得跟赤狄、白翟、林胡、樓煩、東胡等等遊牧族裔不同。
真正的遊牧族裔,他們沒有保護老弱婦孺的習慣,乃至於爆發戰爭就會大量驅逐老弱,甚至是讓老弱分批襲擾對手,用老弱的犧牲疲憊對手,也是為了減輕本陣營的負擔。
晉軍到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展開攻擊。
郤至命令部隊分為三個部分,左矩、右矩、中軍排成了一個倒懸的“品”字大陣型。
如果從高空俯視,晉軍雖然有大軍陣,看上去卻是有更細微的層次,以“兩”為單位像是魚鱗那般,層層分布在大地之上。
沒錯,這便是晉軍最為拿手的軍陣,它叫:魚鱗陣。
當然了,晉軍擺出的魚鱗陣跟後麵同樣叫魚鱗陣的陣型,一定是會存在區彆,區彆或許還不會小?
樓令位處左矩,擔任第一徹的“前勁”。
右矩的“前勁”位置被郤至交給了祁午。
左矩的主將是智罃。
右矩的主將是趙嬰齊。
中軍當然是郤至直接統領了。
晉軍這邊已經列陣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