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出來作為新都的地點挺好,隻是樓令之前搞錯了位置。
樓令原先以為是在“韓”地、“旬”地、“冀”地的北麵,等他實際到了“新絳”的時候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晉國新都在汾水的東岸,澮水的北岸,離得最近的城池叫“陘庭”,它的坐落位置與舊都相隔約是七十公裡。
因為“新絳”是被兩條水係夾在中間的關係,尤其是西南麵的汾水與澮水形成交彙,周邊的地勢大體上比較平坦,顯示出了農耕的優勢。
樓令等人來到新都城郊外的時候,能夠看到曠野上有許許多多的人在勞作。
這些人乾的事情是砍伐掉樹木,隨後將樹木運輸到城內,會將樹木放很長一段時間變得乾燥,再拿來當建築材料。
樓令對當代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哪裡都有樹林,後世需要十來人合抱的參天巨樹對於當代來說,不說是隨時可見,但是想找真的不困難。
找到參天巨樹不困難,砍伐卻是一件難度很大的事情,沒有足夠的經驗去進行砍伐,大概率好好的材料被弄了廢料。
樓令已經將一些工具發明了出來,其中包括鋸子。
隻不過,老樓家當前的鋸子可拿需要十來人合抱的參天巨樹沒有辦法,長度最長也就兩米,材質自然是青銅了。
不管是“發明”了什麼工具,樓令反正沒有分享的意願,暫時也沒有大肆利用,隻在一些封閉場合由特殊人群使用,怕的就是泄露出去。
老樓家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在遭到侵權之後進行維權,一旦新式工具泄露出去,超大概率是老樓家覆滅,技術再成為某個家族的“秘技”之一。
“快些走,要不然等一下就要一身灰了。”郤至看到遠處正在著火,大聲進行招呼。
樓令也看到了遠處正在放火的人群。
放火是在乾什麼?當然是燒掉曠野的雜草以及灌木叢之類,大火燃燒之後再去處理植物的根筋以及石塊等雜物,翻整好土地就是一塊農田。
隻不過,不是那樣做完之後就能夠進行耕作,還要反複地整地。這個過程還是在去除各種雜物,等待從它處弄買麥稈再燒至少一遍,到了耕作季節就能夠播種了。
“有清理出隔火帶嗎?話說,這麼大範圍的放火,不怕火勢得不到控製啊?”樓令當然知道刀耕火種就是這麼回事,沒有看到那麼大的場麵而已。
在“新絳”郊外忙碌的人至少一萬,從穿著來進行辨識,分明是士兵監視農奴在乾活。
當前時代,最大的奴隸主便是各國的諸侯,他們的奴隸多到能夠在耕作或收獲季節向外租借,絕大部分奴隸屬於“家養”類型……,也就是一生為奴,子孫後代也是奴隸;其餘奴隸則是來自各次戰爭的戰俘,又或是野外抓捕到沒有歸屬權的化外野人。
那個化外野人特指既不是國人、屬民,也不是奴或隸,指不屬於任何貴族名下被庇護。
還有一種野人,他們則是屬於庶人的類型,生活在距離城池很遠的位置,隻不過屬於某貴族的名下。
類似的區分在春秋早期還比較鮮明,到春秋中期其實就沒有人刻意去分辨,一旦在野外無法證實自己的歸屬,被殺死或被抓去當奴隸是極為正常的一件事情。恰是因為這樣,列國的貴族經常因為人口失蹤而爆發衝突。
樓令臨進入城門洞的時候再次看了一眼遠處。
曠野之上著火的地方非常多,處處能夠看到濃煙密布,風吹著往西北方向而去。
“分明就是判斷出今天風會往哪吹,才大肆點火吧?”樓令一開始對於‘祖宗’在春秋時代就掌握氣候的判斷,其實是感到吃驚的。
後來,樓令得知夏朝時期就有“天官”這麼一個崗位,商朝的官服會通知什麼時候耕作以及收獲,到了姬周則是由“巫”來進行通知,講實話就是很難不心生感慨:這就是文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