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克拜訪齊君無野,入殿之後遭到蕭桐叔子嘲笑的事情,注定會傳遍列國。
關於這一點,晉國使節團路過衛國以及鄭國,哪怕沒有專門打聽,還是聽到了能夠知道真的傳遍了。
感覺受到奇恥大辱的郤克,他後麵下令不再接見任何人,甚至不願意隊伍靠近某一座城池。
他們從“新絳”出發抵達“臨淄”耗費了將近兩個月,回到“故絳”的用時卻是隻花了不到一個月。
那個“新絳”與“故絳”並不是正式的名稱,僅是當代人用來區分晉國的新舊都城。
回到都城之後,郤克第一時間前去謁見晉君獳,後麵傳出郤克請求對齊國宣戰,遭到晉君獳拒絕的消息。
“甚是可惡!”
樓令當然也來到了舊都城,休息了幾天就受到邀請,參加了郤至與旬氏眾人的聚會。
這次聚會沒有多少人,分彆是郤錡、旬庚、郤至、智罃、郤犨,再加一個樓令。
剛才說可惡的便是郤錡,一副恨不得馬上提兵討伐齊國的態度。
樓令比較奇怪一幫年輕人的聚會,怎麼郤犨會在場。
“齊國與楚國正在商談結盟事宜,現在出兵征討齊國並不是很合適。”郤犨說道。
這句話聽著是在勸,其實有點火上添油的意思。
包括樓令在內,一些非郤氏的人也就難免用怪異的目光掃一眼郤犨了。
郤至問樓令,說道:“你當時在場?”
樓令就實說道:“邁步進殿,中軍將已經轉身出殿。當時許多齊國大臣一臉詫異,不少人舉手用衣袖遮臉。”
旬庚也就說道:“齊人也知道應該羞愧啊。”
剛才,郤至的意思是:樓令既然在場,怎麼不做點什麼。
那種指責其實比較令人無語。
正式的場合之下,以當時的那種規格,哪有樓令做什麼的份呢?
難道要樓令把嘲笑郤克的蕭桐叔子當場射死?那壓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彆說謁見齊君無野的時候無法攜帶弓箭,即便樓令攜帶了弓箭,腦子抽了才射死蕭桐叔子這位齊國之君的母親。
所以,換句話來說,郤至對樓令無所作為的不滿,挺莫名其妙的。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智罃心情甚是複雜。
如果郤氏拿樓令當家奴看,對旬氏無疑是一種好事。
當然了,智罃也看得出來,郤至分明不是那種想法,純粹是郤至親近樓令這個人才有那種責怪。
樓令回答得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委實讓旬庚和智罃越加看重。
他們今天為什麼要聚會?其實與晉君獳拒絕討伐齊國這件事情無關。
在郤克帶隊伍踏上歸途期間,中原發生了一件事情:鄫國遭到西鄰邾國侵犯,鄫君世美率部抵抗侵略,敵強我弱,鄫軍戰敗,鄫君世美被邾國殺害。
那個鄫國是仍舊尊晉國為霸主的一個小國,他們遭遇入侵的第一時間不是向宗主國求援,相反跑去向魯國求援了。
這件事情無疑對晉國又是一次打擊,導致晉國內部輿情沸騰。
麵對沸騰的輿情,晉君獳一點行動都沒有,著實是讓各個家族心中驚懼。
“君上到底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郤犨提出這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