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軍將之恩,令必報。”樓令必須對欒書進行感謝。
欒書輕聲說道:“受旬氏與郤氏之托,你不必放在心上。”
樓令卻是堅持說道:“來日必報!”
這讓欒書搖頭笑了笑,隻是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走在前麵的晉君獳自然是有聽到兩個人的說話聲,臉上泛起了微笑,隻是很快又收斂了。
剛才欒書的表現非常不錯,比那些卿位在前麵的卿大夫都更有大局觀,比起易怒又記仇的郤克更符合一名國君之下第一人該有的大局觀。
他們在晉君獳的引領下來到一座茅屋的室內。
在此時,晉君獳當然坐主位,作為卿大夫的欒書有個位置,沒有上任司馬一職的樓令隻能屈膝跪坐在不是正式座位的地方。
現場本就沒有多少人,後麵晉君獳更是揮手讓除了欒書和樓令的其餘人退下。
這些舉動讓樓令感覺不妙。
隻有說一些不可對人言的話題,晉君獳才需要特彆這麼做,也能看出晉君獳在防備著寺人或宮女。
晉君獳防備就對了!
曾經在趙盾在晉國可謂隻手遮天,有的是辦法在宮城內安插人手,偏偏晉君獳繼位之後沒有清理宮廷。
如果趙氏有在宮城暗中安插人手的話,晉君獳卻是不做清理,留下那些人一定是有晉君獳的用處,比如用來麻痹趙氏,也能利用他們對趙氏釋放出誤導的信息。
屋內隻剩下君臣三人。
晉君獳沒有開口講話。
身為臣子的欒書和樓令極少有眼神接觸,兩人知道晉君獳要說一些很重要或隱秘的話題,更不會提出什麼話題了。
“寡人安排你到趙氏……”晉君獳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注視了樓令幾個呼吸的時間,才繼續說道:“你做得很好。”
樓令對晉君獳行禮,保持行禮的姿勢,沒有開口說什麼。
那一段時間對樓令來說壓根就是度假,有社交僅是陪吃飯,沒事就待在被安置的院子裡麵鍛煉、看書和睡覺,其實也沒有做了什麼太特彆的事情。
不少人都有問過樓令,當時趙氏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樓令除了極為有限的一些人聊一聊之外,沒有對其餘人透露過一絲半毫關於當時的所見所聞。
“你當時有發現什麼嗎?”晉君獳先肯定樓令,隻是又問了這麼一句話。
這麼一瞬間,欒書瞳孔收縮了一下,有點想堵住耳朵。
樓令露出困惑的表情,問道:“君上指的是?”
晉君獳安靜注視著樓令,不給任何的提示。
那麼,室外是不是已經圍滿了武士,隻要樓令回答不對勁,他們就會衝進來呢?
茅屋所謂的窗戶就是開得很高的孔洞,房門一合就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了。
在當前時代,即便是麵君也不用解除武裝。
屈膝跪坐的欒書已經不動聲色將手握住劍柄,能夠看出也進入蓄勢待發的狀態。
晉君獳有用眼角餘光看到欒書的反應,嘴角勾了一下又恢複正常。
“臣有聽到一些謠言,隻是……,臣親眼所見,趙氏主人非常恩愛。”樓令極其肯定的說道。
話音落,門被打開。
在一刹那間,欒書差點跳起來拔劍,沒有聽到密集的腳步聲才硬生生給忍住,渾身肌肉變得又酸又痛,看清楚進來的是誰,情不自禁露出苦笑。
進來的人正是應該待在趙氏處理喪事的孟姬。
“兄長,書大夫,令大夫。”孟姬沒有見禮,隻是出言問候,隨後走到預留的座位艱難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