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令帶著大纛以及國佐回到轅門的時候,得到了郤克和智首的迎接。
聚在轅門內外觀看的晉軍眾多,他們認為樓令當得起由中軍將和中軍佐一起來迎接的待遇。
畢竟,樓令帶著七個“旅”就扛住了齊軍的主力,不止鑿穿了齊軍的軍陣,重要的是俘虜了城外齊軍的統帥國佐以及繳獲敵軍的大纛。
任誰乾出這樣的事業,得到再隆重的待遇都不為過,並且一定會被記載於史書,留於後人瞻仰其事跡。
“你很好!”郤克用充滿欣賞的目光看著樓令,看上去人非常的振奮。
智首則是看著渾身血跡的樓令,有那麼點又喜又憂的樣子。
“沒有辜負中軍將的信任,令俘虜了齊卿國佐,繳獲了敵軍的大纛。”樓令將國佐放在了地上,高高舉起了繳獲的大纛。
其實,國佐已經醒來,偷瞄發現來了晉軍的營寨門前,不想過於丟臉,假裝仍是昏迷狀態。
那一支大纛被舉起來的時候,晉軍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郤克大笑了幾聲,止不住一次喊道:“好好好!”
一邊喊著,他一邊走近樓令,一點沒有顧及會沾到血跡,拿手不斷拍樓令的肩膀,拍得血跡亂濺。
樓令身上可不止渾身血跡,甚至掛著不少肉渣、手指、內臟之類,看上去很恐怖的同時,味道方麵著實不好。
隻是,他們誰會在乎血跡或肉渣等等之類?每一個人都有親臨前線的經曆,儘管沒有樓令那麼誇張,真不至於感到介意。
“我必向君上為你表功!”郤克進行了表態。
樓令自然是進行感謝,再表示願意為郤克效勞。
等郤克發泄完情緒,智首才走近。
“有受傷嗎?”智首能夠看到樓令身上有四五支被掰斷的箭矢,皮甲一些部件不翼而飛,主體的破損位置亦是不少。
樓令咧嘴笑著,說道:“並無大礙。”
講實話,樓令穿的皮甲不算太好,他正是知道這一點,皮甲裡麵的胸前和後背都綁著銅片。
沒有那兩塊護著前胸以及後背的銅片,樓令才不會那麼虎。
隻不過吧?他的手臂和兩腿,受創的位置挺多,沒有被切斷完全是運氣好。
智首是樓令的嶽丈,是該更關心樓令的傷勢,吩咐道:“趕緊下去療傷。好了之後,過來見我。”
樓令先應“諾!”,隨後向郤克等人行禮,才帶著老樓家的人離開。
回到營區,沒有參戰的人都圍了上來。
“安排一個帳篷安置齊卿,命人好生伺候著。”樓令先吩咐樓黑豚,才看向樓見等著聽取彙報。
國佐還是假裝昏迷,隻不過眼皮一直動的關係,一旦注意誰看不出昏迷是假裝的呢?
沒有人去拆穿國佐在假裝昏迷。他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家主,兩人傷重,沒有救過來。”樓見知道樓令取得了什麼成績,高興卻沒有必要多談,主要完成自己負責的任務。
樓令問道:“是誰?”
樓見講了兩個樓令知道卻不熟悉的名字,又說道:“魚的左臂……”
“人沒死就好。”樓令還能說什麼?
樓見又進行了其餘的彙報,比如多少人失去了手或腿,又有多少人失去了手指。
一係列說下來,樓令聽得頻頻皺眉,強忍住才沒有歎息或大罵。
是的,晉軍取得了輝煌的勝利,老樓家戰死了七個人,殘廢了二十二個人,失蹤了三十四個人,其餘武器或物資沒有算。
如果不是後麵能夠獲得賞賜,簡直就是贏了,卻是又輸麻了。
現在就看國君會給什麼賞賜。
不過,老樓家卻“士”和“徒”將變成一個事實,正常情況下需要起碼三年左右才能夠補上來。
樓令親自去看望了傷兵,檢查包紮的情況,再看看截肢的情況,一陣忙下來直接到天黑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郤克派人來邀請樓令前去赴宴。
是的,就是邀請。
不是召喚了。
邀請是對待功臣該有的禮遇。
召喚?那是上對下。
樓令梳洗,消毒又包紮,換上了衣服才過去。
臨走之前,樓令特地去看了樓魚的情況,發現樓魚精神氣沒有變得消沉,一點看不出是在強撐的樣子,聊幾句才離開。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