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之主侯摽率軍抵達之前,家族所屬的“滑2”已經陷落。
侯摽到來後並沒有立即嘗試奪回城池,派人溝通了智首,隨後親自來了晉軍這一邊。
“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贖回‘滑2’呢?”侯摽的姿態很低。
智首全程保持微笑,沉吟了一下下,說道:“這個需要跟中軍將協商。”
晉國不是換了新的中軍將嗎?
講實話,列國對郤克很了解,對於欒書真就了解不多。
那是之前欒書沒有什麼存在感,世人哪怕聽過欒書的消息,大多也跟欒書的憋屈史有關。
因此,侯摽回憶了一下關於欒書的過往,鬱悶的發現自己竟然對欒書的了解極其有限。
這對侯摽或是任何將要與晉國進行溝通或聯係的一國諸侯或一家之主,真不是什麼太好的消息。
侯摽將軍隊留在“滑2”附近,親自去了欒書所在的營寨。
話說,侯摽怎麼就不怕留下軍隊被晉軍吃掉,或是進入交戰狀態親自去見欒書會被扣押?這個就要提到當代規則,以及天下人對晉國信譽的信任度了。
侯摽去見欒書將會發生什麼事,那是另一段故事。
在“滑2”這邊,晉軍攻克城池之後,軍隊其實並沒有進入城中,城池仍舊由侯氏的部隊去把守,城內的管理也是侯氏的人在進行。
要說有什麼變化,樓令率本部進入城內,城頭換上了晉軍的旌旗,城門時時刻刻打開,把守以及管理城池的鄭人暫時歸於智首指揮了。
樓令帶著本部進入城中乾什麼的?他們在做的事情是維持治安,再保護己方的輔兵將一些運出城外。
該怎麼說呢?這種情況大概是超乎現代人的理解了。
隻不過,諸夏這邊春秋時代的規則,一直到公元十世紀,乃至於是到近現代,規則還在周邊的諸夏文化圈執行,其中就包括日本。
例如,日本那邊的戰爭,分出勝負後兵卒歸於勝利方,敗方幾乎不會有任何的抗拒,轉眼間就能夠立刻適應新的身份,馬上獻出自己的忠心。
有些學者將那種行為稱之為“慕強”行為,其實就是諸夏古話“識時務者”的一種體現而已。
因為那樣,近現代的日本搞出一種武士道,來扭轉古已有之的規則,要求戰敗後兵卒寧願自殺也不能立刻轉換陣營。
美國一直試圖摧毀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同時在日本搞“文化複興”運動。
其實,美國想要的就是日本重新回到“慕強”的時代,變成一條聽話的狗。
隻能說,美國搞得挺不錯,日本果然變成了聽話的狗。
樓令所看到的每一個鄭人,他們對於戰敗沒有抗拒,無論有什麼吩咐都會立刻執行,實話實說就是看不起那些鄭人了。
“同樣戰敗,齊人就表現得比鄭人有骨氣。”樓令心想。
然而,樓令顯然是見識少了。
在當前時代,鄭人的表現才符合春秋時代的三觀,反倒是齊人的表現顯得比較離經叛道。
那是齊人一直不服晉國,由於不服氣而產生抗拒,自然不願意配合。
鄭人不一樣,他們不止一次被晉軍打得滿頭包,充分了解雙方的差距,知道怎麼做才能夠儘可能地減少損失。
那也不能說鄭人沒有骨氣,時代規則塑造的三觀而已,多數諸侯國都是這樣子的。
畢竟,諸夏列國的交戰不是那種你死我活的戰爭,不涉及到國祚存亡,又與文化競爭無關,大多就是“點到為止”的打法,自然不會鉚足勁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