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文明的第一次人口普查發生在周宣王三十九年(公元前789年),隻是在那之後的很漫長一段時間內,全麵的人口普查再也沒有發生過,要到現代才有幾年一次的常規性質人口普查了。
而周宣王做的人口普查,其實也就都城以及附近而已,並不是全國性質的人口普查。
說來也是,交通的局限性擺在那裡,再來就是科技不發達,人有生老病死,時不時再爆發一次戰爭,一次次數據上的更新都是巨大的挑戰,哪可能輕易做人口普查呢?
“我家當前的屬民數量為一萬八千餘,奴與隸約有三萬一千。”
“耕田總數九萬兩千七百畝。”
“可以納賦的人,約有兩千一百。”
敖進行了彙報,仍舊無法做到數據精確,不是“餘”,就是“約有”。
樓令可以理解。
能夠大概摸清楚數據就已經非常艱難,哪敢奢求一定準確的數據?
“將近四萬人口了?”樓令知道自家在人口的增長速度很快,隻是真的沒有想到能夠膨脹得這麼迅速。
敖糾正道:“家主,屬民一萬八千餘。”
現在是不將奴或隸計算在家族人口範圍的。
哪怕是長久的以後,各種家奴仍然不算在國家人口範圍之內,戶冊上登記的才是百姓。
並非是簡單的因為奴隸不給國家交稅,還因為他們不承擔兵役、徭役等義務。
國家當然希望人口越多越好,權貴乾的卻是隱匿人口的操作。
權貴為什麼要隱匿人口?當然是隱匿人口對他們有好處。
至於隱匿人口會對國家造成什麼損失或危害?本該去護衛的權貴才不在乎。
並非權貴不懂國家強盛對自己也有好處這麼一回事,他們更加知道的是國家滅亡,大不了服侍新主子這麼一個操作。
所以,國家興亡,大多數權貴會覺得關他們屁事?
在封建時代,哪怕是皇帝都不一定在乎國家興亡,與國同休的那一批勳貴也以挖國家牆角為終生事業。
類似的事情屢見不鮮,並且不限製在封建時代。
所以,以史為鑒什麼的?有人說曆史教訓的唯一存在價值就是反複犯錯,還真不缺乏其道理。
樓令習慣性的將奴和隸也計算在人口範圍之內,聽到敖特彆提醒,稍微愣了那麼一下下,頷首道:“一萬八。”
哪怕是一萬八千人口,講實話也是不少了!
畢竟,樓令才奮鬥多少年?滿打滿算也就九年,那才不到十年的時間啊!
從數百人發展到一萬八千人,有人會覺得耗費十年很久,一旦知道當代總人口才有多少,又有多少個家族的人口才有一萬八,會知道其中的難度多大。
哪怕是到現在,樓令仍舊有點如在夢中的感覺。
然後,樓令不得不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敖花了兩年多的時間走遍“平陵”與“呂”各處,有足夠的權威來回答樓令的問題。
可是,敖有些茫然地說道:“能夠有什麼事情呢?”
頭頂上有一名貴族,平時聽指揮進行勞作,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隻要頭頂上的貴族有提供日常的吃喝,大家有個安穩睡覺的地方,講實話就是多數人不會再苛求什麼了。
即便是發生虐民的事情,次數不多或受害者不多,多數人仍舊是能夠忍受下去。
這種事情不是胡扯,魯國上次搞複古運動,國內大批人受害,依舊不見黎庶或奴隸起義,一直到三桓對中小家族動手才引起反彈。
從遠古到春秋……,也就是樓令魂穿過來的時代,黎庶或奴隸的暴動或許有,隻是真的沒有造成大範圍的影響,可見黎庶和奴隸的忍耐力多誇張。
老樓家正在崛起階段,而知道什麼是崛起階段,一定能夠知道集體的害蟲不多,多數人一心團結協作在做正麵的事情。
事實也是,能夠進入崛起階段,該集體指定不能是一副烏煙瘴氣的模樣,要不然還怎麼崛起?
樓令了解了家族當前的狀況,講實話就是心情變得比較澎湃。
在當前階段,哪怕隻是算一萬八千的屬民,有這個屬民數量的家族都不多。
這麼說吧?一些諸侯國的總人口也就兩三萬,等於說一個老樓家的屬民加奴隸數量都超過他們了。
關於這點也不稀奇,好比如到了信息時代,一個強國的省的Gp是某個國家全國總Gp那般。
然而,老樓家在晉國還是有點排不上號,起碼不在前十之列。
“我們接下來有其他事情要做。”樓令深呼吸一口氣,自己來回踱步了一小會,看向敖說道:“基礎建設肯定要繼續,更為亟待的是加強家族的武裝。”
根據樓令的判斷,晉國在不久之後必定要進入連連征戰的狀態。
那是晉國君臣決意奪回霸主寶座的必然結果。
因此,哪怕晉國在某一場戰役成功戰勝楚國,不代表戰事就會終止,相反楚國一定會一再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