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就說世事無常呢?
欒書獲得郤克的支持,再得到晉君獳的允準,一下子從最低配的下軍佐一躍成為卿位頭部的中軍將。
在成為中軍將之初,欒書一點都得不到來自同僚的尊重,尤其是初次率軍出征失利,變成了史上權威最低的中軍將了。
後麵,欒書死死抱住晉君獳的大腿,依靠來自晉君獳的信任,好歹才能夠將中軍將的位置坐著,沒有被其餘的卿大夫從中軍將寶座掀翻。
這兩三年來情況變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大概是欒書南下征討沈國回來之後?他與其餘卿大夫的感情急劇升溫,反而是疏遠了晉君獳這位國君。
那種變化有預兆,隻是真的很急,快得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恰好那一段時間樓令窩在自家的封地,信息是有收到一些,沒有親自在旋渦之中,也就很難去第一時間進行判斷了。
現在?樓令分明是被晉君獳擺了一道,效果也顯現了出來。
“請司馬務必帶扁鵲走一趟都城。”欒書用詞是一回事,臉色又是另一回事。
樓令注視了欒書有一小會,沉聲說道:“這是中軍將的命令嗎?”
欒書先做出啞然失笑的表情,隨後說道:“這是我與其餘卿大夫的共同意思。”
樓令沉默了一下下,說道:“這樣的話,令帶扁鵲去都城。”
這一次,樓令讓麾下的人收拾所有東西,沒有打算再次返回“蒲”地了。
“家主,咱們是被排斥了嗎?”樓冰問道。
上路之後,樓令大多注意力轉移到了“扁鵲”這個組織上麵。
在現如今“扁鵲”真就是一個組織的名字,每一代的頭領都用“扁鵲”來當代號。
樓令有意與那些人交流,幾次攀談下來之後,發現哪怕能夠用雅言來進行交流,互相之間認知卻是有極大的不同。
例如當代扁鵲,他不吝嗇跟樓令介紹一些醫術,隻是很明顯樓令根本聽不懂。
至於醫書或藥方?不用樓令過多試探,哪怕“扁鵲”組織也沒有成理論的醫書,藥方倒是有那麼幾個。
隻不過,藥方就隻是藥方,同一種東西,秦人的命名跟晉人壓根不一樣。隻有藥草的名字,不存在繪圖,也沒有詳細的描述。
所以,哪怕是有藥方,有藥草的名字,沒有被手把手教導認藥,該不懂還是不懂。
樓令有問過,比如“扁鵲”這個組織怎麼不合力來寫一部醫書,將所認識的藥草繪圖,再諸以詳細的描述。
人家“扁鵲”說得很實在,哪怕是在同一個組織裡麵,每個人都比較注重藏著絕活,哪怕是到了蹬腿的那一天,壓箱底的絕活都不可能拿出來,一塊隨著給入土了。
不是一個人或兩個人那樣,應該說誰都是那種心理。
話說,那叫什麼事?
樓令卻是一聽就懂。
那個“扁鵲”組織也講競爭,頭領位置並非世代相傳,誰感覺自己醫術行都能挑戰。
因為存在競爭的關係,誰都害怕輸給彆人,極少進行不藏私的交流,有絕活更是不輕易示人。
類似的事情,樓令知道不會隻發生在春秋時代,應該說世世代代都有相同的毛病。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有這麼一句話,一流傳還是一兩千年,說明發生的不是孤例,站在非涉事者的角度,話講得非常大義凜然,其實大概就是“未經他人苦,勸導他人善”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