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韓厥恐怕不是因為趙武的關係,才邀請眾人外出狩獵。
樓令很直接地搖頭:“我隻是受到邀請,並不知道原因。”
講真,樓令是真的不知道。
不是樓令沒有進行猜測,礙於沒有足夠的信息,委實是猜不出來。
再則,哪怕樓令知道原因,怎麼可能士燮一問就講出來。
樓令主動改了個話題,關心起了自己的姐姐與外甥。
“秋末,讓他們過來都城,屆時我們兩家聚一聚?”士燮進行了安排。
樓令當然不會拒絕,並且主動說道:“屆時,我邀請下軍佐到場。”
士燮立刻露出了很高興的笑容。
這就對了!
樓令與旬氏、範氏都是姻親,便是三個家族親近的最佳橋梁。
在此前,樓令沒有進行相關的表態,講實話是讓旬氏和範氏比較鬱悶的。
是的,旬氏和範氏也想互相親近,隻是兩個家族都不好太主動,隻能是樓令來搭橋引線了。
他們的狩獵地點並不是“新田”的郊外。
現如今,晉國新都城“新田”已經成了樞紐之一,周邊活動的人變多,動物隻能是自行遷徙離開了。
狩獵地點在東南方向,相比起來更加靠近一個叫“周陽”縣。
沒錯,那個“周陽”就是一個縣。
現如今,國君直轄都是“縣”的行政單位,隻要看到地圖標注的是“縣”都是那般。
一些稱呼為“城邑”的城池,它們則是屬於公族封君所有。
狩獵隊伍向東南走了接近四十裡,到了地頭都已經接近傍晚。
能夠在接近四個時辰走四十裡,主要還是有貫通的道路,要不然怎麼可能走四十裡。
在駐營期間,幾位卿大夫商議了一下,決定不區分家族,一塊修築一個營盤。
當夜,由郤錡主持酒宴,身份足夠的人皆受邀前往。
“沒看到魏顆?”樓令等聽說人齊了,才知道魏顆沒有在受邀之列。
郤錡是一個比較驕傲的人,同時他很注重門楣。
另外一點,魏氏當前算是旬氏的附庸,身為郤氏之主的郤錡也要考慮邀請魏顆之後,旬氏將是什麼感受。
現如今的宴會,排除掉在場的人擁有何等身份之外,其實整個過程比較無趣。
隻不過,參加宴會曆來是看誰參加,哪個參加宴會的人是為了吃、喝或看藝術表演而去的呢?
事實也是那樣,宴會絕不是為了吃喝或看藝術表演,主要是為了進行社交。
“諸位。”郤錡之前說完了宴會祝詞,坐下之後沒有多久,招呼了一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繼續說道:“秦國的醫匠不日將返回,君上的病卻是一直沒有好。如之奈何啊?”
士燮是現場身份最高的人,再者說的是晉君獳的事情,怎麼都不能閉嘴不言,也就說道:“秦國醫匠是否不夠用心?”
一說起這個,眾人多少露出尷尬的表情。
在秦穆公中後期乾涉晉國內政,尤其是“崤之戰”那般的交戰模式,晉國與秦國就此徹底交惡,雙方隻差沒有徹底撕破臉了。
論事情先後的話,並不是一件兩件事情才讓晉國與秦國變成那般模樣。
首先,秦穆公要掌控晉文公,而晉文公需要來自秦國的支持答應一係列政治條件,輪到晉文公上位撕毀協議。
後麵,秦國滅掉了晉國的一個小弟,並且還是在晉國的國殤期間那麼乾,那可不能怪晉襄公率領晉軍在崤山埋伏前去偷襲鄭國的秦軍一波了。
注意!
當時的秦國對鄭國不宣而戰,打算去偷襲“新鄭”來著,途中被運輸貨物的鄭國貴族發現稟告廟堂,秦軍發現鄭國已經有在備戰選擇撤離,隨後秦軍在崤山遭到了晉軍的埋伏。
那一場“崤之戰”打得很慘烈,秦軍之中身份最高的三位將領全部被俘。
也是在“崤之戰”後,晉人的喪服變成了黑色,一直到現代的晉地,有些地方在喪事上還是穿黑衣服。
因此,隻要捋一捋晉國與秦國交惡的過程,其實還是秦國君臣先不當人。
郤錡懷疑“扁鵲”組織的人因為仇恨而不肯用心醫治晉君獳,一說下來讓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信了。
那並不奇怪,因為晉國與秦國的交惡程度很深,再來是當前真的不講究醫者仁心。
有那麼幾個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們在思考的事情是郤錡為什麼要特彆講這麼一件事情。
“中軍將已經多次與秦國醫匠協商,秦國醫匠堅決想要回國。”韓厥講了這事。
郤錡冷笑了幾聲,說道:“外出狩獵,是中軍將的主意吧?”
韓厥臉色僵硬了一下下,給出答案:“正是。”
那麼,現場的人又不得不思考一點,欒書為什麼要支開他們?
樓令插了一句話,說道:“公子前幾天也帶著一眾寵臣外出狩獵。”
這麼一看,好像多數重要人物都離開了都城?
韓厥臉色變得不止是僵硬,想到了什麼很壞的事情,霍地站起來,說道:“諸位,恕厥不能繼續參與狩獵,今夜便要回到都城。”
郤錡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為何?”
韓厥猶豫再猶豫,遲疑地說道:“都城恐怕要發生大事啊!”
哪怕是有所猜測的人,大多選擇了裝傻。
都城發生大事?能夠有什麼大事,一定是跟晉君獳有關啊。
“我也回去。”士燮曆來話不多,看著為人還比較忠厚。
這一下,有人不想回去的人,可不能沒有表示了。
那麼,狩獵肯定是不成的了。
在當夜,一眾人連營盤都沒有收拾,直接帶人駕車往都城回趕。
隻是,夜間趕路比較麻煩,心裡再著急都快不了,等清晨時分才回到“新田”的城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