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景公的葬禮上沒有出現波折,不必要進行長篇累牘。
在葬禮結束之後,晉君壽曼會留在“絳”三天,隨後才會離開“絳”返回“新田”去。
晉景公其餘的子嗣會留在“絳”三個月或三年,期間能夠來去自由,隻是沒有太大的事情不會離開。
如果君父薨逝要守喪三年,國家不說三年停擺,大事總是需要一國之君來做主的吧?
這也是當代關於葬禮的一種理智,不需要太過於形式化,一些形式卻也不能少,遠比後世的王朝更加講究一個靈活變通。
隻不過,一般情況之下,作為子嗣會守喪三個月的時間。
晉國近期並沒有發生什麼非要晉君壽曼處理的事情,晉君壽曼待在“絳”三個月並不成什麼問題。
所以說,晉君壽曼隻是待三天的時間,應該是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麼吧。
回到“新田”的一眾人,他們並沒有重新聚攏談一些什麼事情,入城之後便各自分彆。
其中的好些人已經長達一個半月以上沒有踏入家門一步,期間待在宮城忙碌各種事情,講實話就是身心很疲憊了。
他們已經明確知道晉君壽曼在三天之後就會返回都城,有些人必須做相關的準備,恢複好精神應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將一半部隊帶回封地。另外,告訴你們主母,近期沒有事不要來都城。同時讓世子不要出門。”
“家主,是要發生什麼事情嗎?”
“那些你們沒有必要知情,做好我吩咐的事情即可。”
“這……。諾!”
樓令調到“新田”的部隊有一個“旅”的兵力。
這一次發布征召,等於今年再征召的話,有過服役記錄的“大夫”、或“士”、“徒”就不必自行武裝,也不是他們自己來承擔後勤了。
屆時,樓令不但要負責武裝他們,還要擔負一應的後勤供給。
這種規則很人性化。
納賦是一種義務與責任,同時也是抵消交稅的方式,一年之中該是多少次卻有明文規定,避免反複征召將社會摧毀。
畢竟,能夠進行納賦的人,他們誰還沒有一個家。上位者需要顧家,下位者就不用顧家了嗎?
要是一年多次服役,危險性什麼的不必講,後勤方麵的負擔卻是會極大,小家庭可承受不起那種重擔,影響到家族發展是肯定的事情,勢必也要讓小家小業的人破產了。
因此,上位者放縱自己的同時,顧及到了下位者,多少有一種“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人情味在其中。
現如今的晉國,一個“旅”算上戰車組的滿編有一千五百名成員。
這其實是樓令首次征召那麼多人服役,並且還不是帶上戰場。
類似的征召對於被征召的人來講,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是,進行衛戍任務沒有多少風險性。
然而,不是與敵國進行交戰,服役期間光是消耗物資,未能夠取得什麼收獲了。
至於說立功受賞之類?先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血緣,祖上有沒有“大夫”級彆或以上的祖宗。沒有一個好的祖宗,以為立功就能夠得到階級飛躍?隻能說,夢中會有,現實幾乎彆想了。
那些有好祖宗的人?他們不用奮鬥就能夠享受高位。哪怕是某一代人跌倒,後代也將掌握優勢,不像沒有好祖宗的人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預期。
說白了,春秋真的就是一個看血統的時代,沒有好血統就彆費那個勁去努力了。
三天之後,晉君壽曼返回都城。
回到都城的晉君壽曼第一時間對一眾卿大夫發出召集。
樓令並非卿大夫,不在晉君壽曼的召集之列。
征召的人到來那時,樓令與韓厥、智罃、趙武在一間食肆用餐。
這是新君第一次召集卿大夫,韓厥與智罃當然不會怠慢。
“君上怎麼知道下軍將與下軍佐在這裡呢?”趙武發問。
樓令簡約地說道:“這間食肆是君上的產業。”
或者說,它本是晉景公的產業,繼承給晉君壽曼了。
趙武一聽就懂了,心想:“原來是國君的產業,看來也有人負責盯著。知道下軍將與下軍佐在這裡,絲毫不需要覺得奇怪。”
很多人明知道這裡有國君的人盯著,他們就是會刻意過來用餐,其目的自然不用過多言語。
樓令已經明確知道韓厥和智罃在幫趙武運作卿位的事情。
講實話,樓令不得不嫉妒趙武,不是嫉妒其它,嫉妒趙武有著太多太多的政治遺產而已。
這種嫉妒,樓令沒有在趙武或韓厥、智罃麵前隱藏,什麼人用什麼眼光來看待樓令,任憑他們去衡量了。
還是一個事實,不了解也就罷了,了解的人,誰不會嫉妒趙武呢?想來這一點韓厥和智罃門清,至於年輕的趙武也該早點理解。
“母親一直讓我在都城期間居住‘下宮’,下軍將很排斥母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趙武一臉的愁容。
如果樓令不是趙武的老師……之一,趙武才不會跟樓令講這些。
儘管樓令沒有打算傳一些真本事給趙武這位弟子,一些該講的道理卻不會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