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雲集,晉國都城之外營盤一座又一座,城內也變得熱鬨起來。
每到這個時候,在“新田”裡麵有產業的家族,他們就進入到大賺特賺的時刻。
當然了,因為是都城的關係,城內的產業當然大部分是國君的產業,再來就是各個公族封君。
卿大夫在“新田”裡麵也有產業,隻是非公族出身的卿大夫產業很少。
樓氏在“新田”並沒有產業。
這個跟樓氏新近崛起有關,與樓令現如今是什麼地位無關。
事實也是那樣,都城說白了就是國君的自留地,他想給誰就給誰地皮,要收回去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時局在變啊!”樓令對樓小白說道:“晉國將迎來又一次的大變局,不抓住就等於要被淘汰,尤其是各個中小家族。”
樓小白聽懂了。
一家之主沒有太多需要瞞住繼承人的地方,繼承人要是不懂的話,相反一家之主也會非常難受和擔憂了。
“中軍將是這一次變局的操刀人了?”樓小白問道。
樓令頷首,說道:“他隻能這樣才能拉攏住郤氏。”
至於欒書為什麼要拉攏住郤氏,絕不是為了還郤克的恩情,說白了就是拉人墊背。
樓令非常清楚一點,隻要晉國出現“卿位家族”的話,等於是一頭巨獸誕生。
另外一點,一旦卿位家族真的成為獨立階層,任何一方都要朝不保夕了!
那些道理,樓令也隻是跟樓小白講了一些,沒有將最嚴重的後果講出來。
“接下來一定會有大批中小家族需要選邊站,站錯隊就意味著要被淘汰,站對了隊伍也要被吞並,想要保持獨立自主將會變成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樓令倒是不擔心樓氏。
有樓令在,郤氏、旬氏、範氏和韓氏都不會特彆針對樓氏。
樓令有絕對的信心在自己這一代將家族發展起來,時刻也在尋找機會躋身成為卿大夫的一員。
因為欒書是一個愛搞事的人,他一定會繼續搞事情,卿大夫階層隨時有可能失控,給予另外一些家族上進的機會。
“我們要小心的是魏氏,對嗎?”樓小白當然要知道這一點。
樓令重重點頭,說道:“正是!”
現如今的晉國,實力強大又對卿位有野心的家族很多,其中魏氏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那個家族。
“他們已經準備了三代人之久,隻差一個最好的機會了。”樓令某方麵來講挺為魏氏感到可惜。
當初追隨晉文公的“五君子”之中就有魏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讓魏犨沒有為魏氏成功占據一個卿位。
“現任國君就是一個不靠譜的,亂起來的機率更大。”樓令沒有將這一句話講出來,隻是在心裡再一次認證。
關於這一件事情除非是樓小白自己看出來,要不然樓令就沒有必要講給樓小白聽了。
畢竟,目前列國還是非常重視君權,國人階層可以誹謗一國之君,身份越高的人卻是越不能隨意談論國君。
原因太過現實,個彆的國人威脅不到一國之君的統治,身份足夠高或是實力足夠強卻是有!
在“新田”郊外集結的晉軍多達四個滿編軍團。
誓師完畢之後,中軍、下軍和新軍開拔向西,上軍則是開拔向南。
期間,答應參與會盟的諸侯僅有曹國之君抵達“新田”觀看晉軍的誓師出征,其餘列國之君則是沒有到場。
那些沒有觀禮的列國之君,可能有反悔不參加會盟的可能性,一旦有誰答應又不來,事後一定將遭到晉國的清算。
半個月後,西征晉軍特地停駐在“令狐”這個地方。
“聽說了嗎?魏相在秦廷將秦國君臣罵得狗血淋頭。”
“啊?有這麼一回事嗎?細說,細說。”
“魏相寫了一篇文章當庭朗誦,秦國君臣聽得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有一些秦國大臣事後還說,秦君非常喜歡那篇文章。”
樓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營盤內開始流傳關於魏相在秦廷乾的事情。
談論的人非常多,貴族聚會更是會拿出來大談特談。
這一下子,魏相可算是徹底出了名。
“絕秦書嗎?”樓令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當然知道《絕秦書》這麼一個著作。
隻不過,樓令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裡麵的內容又是什麼。
“我怎麼隱隱約約記得《絕秦書》將成為曆朝曆代的外交‘宣戰書’範本呢?”樓令心想。
這個的話,樓令還真就沒有記錯。
因為魏相將《絕秦書》寫得太好了,導致被罵的秦國君臣都愛不釋手。
後麵,秦國幾乎是沒有改幾個字,屢屢照抄魏相的《絕秦書》去罵人再進行宣戰。
因為《絕秦書》實在是寫得太好的關係,更後麵的朝代很多執筆的人沒少抄,各個勢力開戰都要抄一抄。
“君上要將‘令狐’賞賜給魏氏?”樓令剛剛從智罃處得知這個消息。
智罃有些讚歎地說道:“魏相的那一篇文章寫得太好了,不得不進行賞賜。”
連被罵的人都覺得好,怎麼可能會寫得不好呢?
曆朝曆代屢屢拿《絕秦書》當範本,更見其含金量到底有多高了!
晉君壽曼再傻,他都知道魏相為自己爭光,也為晉國徹底爭了光,一高興要拿出“令狐”來賞賜給魏氏。
注意,是賞賜給魏氏,不是賞賜給魏相個人。
那當然是因為魏錡還沒有自立小宗,魏錡是魏氏的一份子,魏相自然也是魏氏的一份子,關乎封地的賞賜,肯定是由魏氏全體去獲得。
樓令問道:“魏氏有幾塊封地?”
智罃用奇怪的表情看了樓令好一會兒,納悶地說道:“你跟魏錡的矛盾不是已經解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