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令不是沒有想過玩奇謀,例如夜襲之類。
很現實的地方在哪裡?樓令指揮係統下的部隊,他們絕大部分來自列國。
一名將軍使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讓部隊作戰,有許多的時間用來做事前準備,自然是部隊來適應將軍的戰法;換作將軍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讓部隊熟悉自己的風格,隻能是將軍來適應部隊了。
明確知道互相之間的契合度不高,將軍又非要玩很多花活,直白說就是在自取滅亡。
當然了,樓令知道夜襲隻是打亂敵軍的節奏,不可能用夜襲去擊潰敵軍。
通常情況下,夜襲就是用來打亂敵軍的節奏,占據更多的主動權,再趁機進行更大的行動,達到取勝的最終目標。
“讓列國的軍隊去夜襲,該是他們自己亂起來;使用自家的部隊去夜襲?這種玩法曆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樓令還真不記得曆史上有多少取得重要成功的夜襲戰例,倒是玩砸了的反麵教材有許多。
事實是什麼?用幸存者偏差的說法,很多人玩砸了不被記得,極少數的成功偏偏會被津津樂道。
樓令不止在兵力上占優,敵軍的戰鬥力也不及本方。在這種形勢下玩什麼謀略,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強壓上去即可。
另一個天大的事實是什麼?曆來隻有弱勢一方要較勁腦子來拉平差距,乃至於冒險去獲取可能的成功。已經明白說是在冒險,意味著失敗的可能性極大,純屬就是放手一搏而已。
當夜,樓令指揮體係的各部並沒有提前造飯,如往常的節奏那般在固定時間造飯,將士們吃完出營前往預定地點。
由於兩軍這般的交戰節奏已經維持了半個多月的關係,秦軍和白翟人按照慣性在跟聯軍差不多的時間造飯,雙方部隊的出營時間隻能說是一前一後。
上午,敵我兩軍的交戰節奏如以往那般。
臨近正午的時分,樓令讓在營區的將士用餐。
吃午飯?其實,有特殊行動的時候,將帥不止會給將士加餐,很多時候還會大肆放酒。
“等一下我將親率本部直接突襲秦軍營寨,請列位各儘其職。”樓令已經用餐完畢。
中軍大帳內的人不少,他們是等一下要親臨前線的各部指揮。
有些人吃得快。
有的人卻是吃得慢。
有一點相同,長期養成的習慣,使得眾人的吃相很有涵養。
樓令站起來,導致沒有吃完的人隻能放下餐具也跟著站起來。
“諸位,武運昌隆!”樓令稽首行禮。
眾人趕緊回禮,齊聲吼道:“祝將主,旗開得勝!”
戰前的期盼與祝福,說一些很有儀式感的話,類似的行為在諸夏一直都有。
隻不過,時代越是往後,儀式感在諸夏逐漸缺失。
許多中華文明圈的國家,例如半島人和島國人,他們倒是將儀式感給保存了下來,搞得類似的禮節像他們自創似得。
吃飯的時候,包括樓令在內的眾人並未披甲。
因此,有任務的人,他們需要回到自己的軍帳,穿上可能是祖傳下來的甲胄。
樓令來到後帳,早在等待的人將甲胄從掛架上取下來,開始幫樓令進行披甲。
今天,樓令將穿上樓氏自家製造的新式甲胄。
其實就是一套鐵片製成的魚鱗甲,款式方麵比較偏向隋唐時期的明光鎧。
樓氏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開始在摸索怎麼來製作甲胄,由於工藝方麵的慣性,自然而然是研製紮甲類型的款式。
什麼工藝方式?諸夏早在殷商時期就已經在進行相關的探索,使用過鍛造,也研究過鑄造。
到了殷商後期,鍛造技術大幅度提升,紮甲逐漸取代了鑄造類型的甲胄,成為了諸夏的金屬甲胄主流。
關於殷商有裝備過鑄造類型的甲胄,有許許多多的文物可以充作證明。很巧合的事情是在同一時期,東西方文明的甲胄類型很相似,殷商為斧鉞款式的銅板胸甲,西方各城邦也是造型各異的銅板胸甲。
甲胄這種玩意,真的不是套上去就算完事,光是上身甲就包括保護軀乾、肩部、頸部、雙臂、兩肋、胯部的部分,到腰間還有群甲,雙腿有護腿,腳上是鞋底有鐵片的戰靴。
主部件與其餘零件,構成了能夠保護人體的甲胄,部件越多的話,重量必定越重。
樓令這一整套甲胄,它的重量多達六十餘斤,講實話就是超標了。
當然了,重量對樓令來說不是什麼障礙,穿上不能太阻礙靈活度才是必備的要求。這個也就需要在各種部件下更多的功夫,其中不免牽扯到人體學。
著甲完畢的樓令活動了一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在旁人的幫助下進行調整。
那麼,樓氏有在大肆製作甲胄了嗎?答案是大量算不上,成品的鐵甲則是有了近百套,隻是精良程度上必然與樓令、樓小白所穿的甲胄存在差距。
是的,樓小白也有一整套鐵甲,他來到戰場之後,出營必定披甲,隻不過是外麵又套了一層披風作為掩飾。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披風這種佩飾在諸夏早就出現,從始至終都是為了達到擋箭的效果,並不是拿來當作耍帥用的。
今天,樓令會與樓小白同乘而戰。
樓小白將擔負樓令的車右。
所以了,樓令走出營帳,外麵的樓小白已經等待多時了。
“將主!”樓小白以軍職來進行稱呼。
樓令走近了親自幫樓小白檢查甲胄穿得好不好,一陣檢查完畢之後,拍了拍樓小白的肩膀,說道:“彆緊張。”
這算是樓小白第一次上陣嗎?以參與國戰的形式,還真的是他第一次上陣。
先後登車之後,樓小白說道:“父親十四歲納賦,各個家族損失慘重,我家在事後增加幾百人口,物資亦是眾多。”
樓令聽得樂了,說道:“要被你舅舅聽到,一定會揍你。”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也就是晉軍在大河邊上與楚軍打得那一場“邲之戰”的戰役。
當時,樓令剛剛魂穿過來,對春秋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眷念,甚至想著死了能不能回去,可謂是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