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魏氏真的沒有料到樓令有能力花費十餘年時間將樓氏發展到現今這般,等待他們完全察覺過來,魏氏已經沒有能力一下子將樓氏摧毀了。
現在麵臨樓令釋放善意,必須讓魏顆變得小心翼翼。
“中軍尉為什麼要特彆釋放善意?”魏顆並不覺得樓氏有需要魏氏的地方。
講事實就是,樓氏有郤氏當堅實的靠山,旬氏與範氏是樓氏當代的姻親,純粹以人際關係來算的話,經營了數百年的魏氏竟然輸給了崛起十餘年的樓氏。
當然了,指的是兩個家族當下的狀況,也就是樓令努力之下取得的私人成果。
哪一天樓令過世,或者說一代新人換舊人,現有格局肯定是要更新的。這也是魏氏麵臨的現實情況,魏犨和魏壽餘先後過世,導致魏氏與其餘家族的交往出現新變動。
“攻上去了!”
樓令與魏顆的交流被魏相的喊話打斷。
他們一起將注意力轉到城牆上。
那一邊,有魏氏的披甲士兵殺了上去,十餘人上城牆後成功將秦人阻擋在外,等於開辟出了一塊可以讓後續袍澤源源不斷上來的空間。
有一段城牆段被魏氏的士兵成功占據,不少附近的秦人湧了過去,不可避免讓某些城牆段守軍減少,導致過於空虛的城牆段也被魏氏士兵殺上來。
樓令轉頭看向魏顆,說道:“不增兵嗎?”
正在攻城的魏氏部隊,他們的數量約是一千五百左右,也就是一個“旅”的兵力。
這樣的數量已經非常合適,再多也是擠在城牆之下,少了則是會讓攻擊層次出現斷層。
戰爭嘛,真不是一對一單挑,統帥怎麼去分布攻擊或防禦的層次會顯得無比重要。
所以,一人揮動一次武器能殺死多少人之類,該是對戰爭完全陌生的文人騷客才會講出這般無知的話了。
魏顆這才如夢初醒,先對樓令致謝,隨後下令增兵。
從這裡能夠看出一點,魏氏對攻城真的是七竅通了六竅。
樓令笑嗬嗬地看向魏相,對方察覺到之後,尷尬笑著彆開臉龐。
聰明人自然是聰明的。
隻不過,再聰明的人缺乏相關配套知識,陌生領域上很難一開始就跟熟手競爭。
魏相肯定有學習過軍事知識或理論,他卻是一次親自統兵作戰的經曆都沒有,彆說是進行城池攻防戰了。
以魏相的聰明,他認為隻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與環境,一定可以學會任何可以學習到知識。
關於這一點不止魏相充滿信心,了解他的魏氏眾人也篤定。
其實,樓令在入侵秦國之前也沒有打過城池攻防戰。
那並不耽誤樓令來到秦國之後,率兵攻打一些小城,再實地結合沒有魂穿之前學到的知識或看到影視作品,整理出符合當代的結論,去真正的利用知識和見聞來懂得怎麼打城池攻防戰。
“中軍尉以為接下來要怎麼打?”魏顆對類似的話,沒有確認樓令想要釋放善意,絕對不會問出來。
樓令秒答:“守住已經占領的城牆段,主要攻打城池過道,下去從內部打開城門。”
這個步驟就是最正統的打法了。
魏顆再次對樓令致謝,趕緊對前方補充新的命令。
魏氏新的援軍上去,更多的梯子被架起來。
秦人也在增援,隻是城牆上的魏氏士兵站穩了腳跟,導致雙方的拚殺進行得非常激烈。到攪在一起混戰的階段,雙方不再繼續射箭,尤其是能夠動彈的秦人,無論他們之前拿著什麼武器,到後麵都是換成近戰武器衝向最近的晉軍。
打得足夠激烈的情況下,城牆上掉下來的人變得非常多,乃至於一些本來用於釋放雨水的管道,目下正在傾瀉猩紅色的血液。
“班師之後,家主設宴款待中軍尉,請中軍尉務必到場。”魏顆說起了其它的事情。
樓令不是一個低情商的人,才不會說魏口臥病在榻怎麼設宴,笑嗬嗬地答應了下來。
講實話,魏口已經好些年沒有露麵。
要不是魏氏沒有發喪,好些人都懷疑魏口早就過世了。
哪怕魏口是那種情況,實際擔任官職的人一樣是魏口,並且魏口的官職比魏顆、魏錡等魏氏核心族人都要高。
這種現象會出現在各個家族,理由當然是因為當前看血統,也區分血統的高貴品階。
“與魏口在同一個場合飲宴?”樓令不是那麼確認自己釋放的信息有沒有被魏氏接收到,能夠確認的事情是魏氏有意跟樓氏消弭矛盾。
這當然是一個極好的現象,要說一時間讓兩家放下對對方的戒備,想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還要繼續接觸下去,察覺到雙方有共同的利益出發點。
“我聽說樓氏世子也出征了?”魏相打算采取助攻。
樓令笑著說道:“確實來到前線,說出征則是言過其實。”
假話。
一開始,樓小白的確很像是來增長見識,戰事進展順利才得到親自統兵的機會,後麵打順風戰取得了非凡的戰果。
當前時代不會過分藏拙,保持謙虛則是諸夏眾人深入骨髓的一種性情。
魏相卻是當真了,以為樓小白就是純粹過來觀光旅遊,問道:“我可以與樓氏世子多交流嗎?”
樓令怎麼會拒絕?
魏顆與魏相對視了一眼,確定樓氏不知道出於什麼因素,反正就是要跟魏氏進入正常交流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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