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真的被樓令給猜中了。
他們來到“孟津”附近的時候,前導返回進行報告,說是晉國上軍將統率上軍與下軍正在過橋。
在“孟津”大橋的兩邊,空曠的地方駐起了好幾座大營。
目前並沒有布麵的旗號,無法在很遙遠的地方從旗號來辨識是誰的軍隊。
因為旌旗是動物皮毛、尾巴、翎羽的關係,要是家族底蘊不夠的人,他們其實也無法從旌旗去辨識屬於哪個家族。
而辨認旌旗這種教育,反正在大家族是必須的。
想要辨識是哪個國家的軍隊,其實在當前也有一些難度。
第一,好些國家的戰袍顏色一樣,乃至於款式都極為相似。
然後,很多國家的軍隊,他們是一個家族一種顏色,乃至於好些家族都無法做到顏色一致。
在這個生產力不強的時代,強製要求所有人用製式的產品,講實話就是刻意為難人了。
樓令沒有記錯的話,鄭國求援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
起因是鄭國先入侵許國,俘虜了許國之君再勒索土地。
後麵,得歸自由的許君一方麵準備舉國遷徙,另一方麵則是派人前去楚國求救。
什麼舉國遷徙?真的就是全國上下一塊搬家!
這種事情許國已經做了多次,每一次搬家都是舉國遷徙,要不然他們之前其實是待在中原,後麵才成為南方眾國的一員。
要說整段春秋曆史中,哪一個國家舉國遷徙的次數最多,無疑問就是許國了。
而許國後麵的消亡就是在舉國遷徙途中,悄聲無息就整個國家給沒有掉。
這種亡國的方式,多少算是一種奇葩,然而卻是真實發生了。
明明是鄭國不占理,晉國怎麼願意出兵救援鄭國呢?其實就是牽扯到了晉國的整體戰略需要,並不是晉國有多麼愛護鄭國。
當然了,既然晉國真的出兵救援鄭國,自然在宣傳上要重點宣揚晉國愛護小弟的一麵。
講事實就是,晉國稱霸之後,一直很努力在維持姬周王朝的秩序。
很多個小國,要不是晉國的話,他們早就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不可能苟延殘喘到現如今。
他們將隊伍留在後麵,幾個人帶少數護衛來到河邊。
“上軍將!”
“新軍佐,中軍尉。”
得。
沒有職務的魏顆再一次被忽視。
這種忽視並沒有讓魏顆感到不舒服。
其實,不舒服又能夠怎麼樣?
要是魏顆覺得受到羞怒,才是一種不正常,也將自己的重要性看得太高了。
郤至邀請士燮到一邊,談起了關於“棘津”的事情。
後麵,郤錡、韓厥和智罃聽到消息過來。
郤錡隻是過來看一看,沒有講幾句話就離開,不確認還會不會回來。
韓厥倒是留了下來,隻是光站在那裡看風景,沒有與人交流的興趣。
這邊沒有什麼風景好看。
在修橋時期,肯定是選河段比較窄的河段,兩岸的地形還不能夠太複雜。
第一次走這一條通道的時候,樓令就已經用腳去丈量過,橋麵的長度約是八十米,河麵的寬度不超過七十米。
那麼,橋怎麼還多出十米?這是橋修到岸邊,沒有直接坐落在河灘,往外麵延伸了一些位置。
橋,它是木頭與石頭一同堆砌,能夠看出比較原始的孔橋款式,每一個橋孔約是四米左右,一個又一個基座架在河中,支撐起了一整座橋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人疏通的關係,好些橋洞其實已經有了堵塞,一般就是上遊飄下來樹枝等植物,它們堆積著再阻礙淤泥、流沙,使得下麵有了灘塗。
這種玩意要是不及時處理,一定是越堆越多,直至將整個橋洞完全堵住。
樓令走向智罃。
“怎麼好像長胖了?”智罃一見到樓令就進行調侃。
講真話,樓令在衛國待了將近四個月,大部分時間窩在室內,還真的是長胖了不少。
“順利嗎?”智罃問道。
樓令也就將在衛國發生的事情粗略說了一遍。
“孫林父魄力很大!”智罃先肯定這一點,隨後說道:“他割讓‘棘津’的用意很深。”
看情況的話,孫林父很長一段時間內要仰仗晉國的保護,沒有什麼比給予晉國足夠的好處更重要了。
給予晉國的好處之中,要是能夠讓晉國長期重視某個地方,那個地方又早上發兵,晚上能夠抵達衛國都城,簡直就是再完美不過。
恰好“棘津”不但會使得晉國拿到手就難以割舍,它還能夠滿足孫林父的其它要求。
智罃眯起了眼睛,問道:“郤氏沒有要獨霸‘棘津’的意圖吧?”
樓令搖頭說道:“暫時沒有從新軍佐這裡得到這樣的信息,隻看上軍佐理不理智了。”
貪婪這種玩意,沒有人會不貪婪。
區彆在於能不能夠看清楚局勢,沒有將手伸向不該伸的地方。
剛剛從郤克手裡接過權力的郤錡,他一段時間就不懂得控製自己,看到什麼都伸手,搶不到就乾脆砸碎。還是等郤錡做了郤氏之主五年,慢慢才懂得控製貪欲,隻是暴脾氣就一點沒改了。
智罃看了看周邊,問道:“要不要讓出位置,給你們先過去?”
樓令搖頭說道:“哪有大軍讓道的道理。”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人做過。
目前,郤至、樓令還擔負君命,由於使命的關係,大軍給讓道,其實說得過去。
隻不過,樓令等人又不著急過河,乃至於有意停留一段時間。
樓令看著遠處正在過橋的大軍,問道:“滿編嗎?”
智罃點頭說道:“肯定滿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