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顆立刻說道:“今後恐怕是要多叨擾中軍尉了。”
三夥人各自分彆。
回到家宅的樓令召喚來林姒。
“拜見家主!”林姒大著肚子,無法真的拜下去。
樓令問道:“臨盆是什麼時間?”
林姒答道:“家中醫匠說,應該是來年開春。”
目下距離開春還有五個月左右。
看林姒的肚子,不到六個月就看著比較大,有點讓樓令懷疑是不是懷了雙胞胎。
“唔……”樓令之前已經問過林姒,是不是要停下手裡的工作養胎,遭到了拒絕。他看著林姒坐下,說道:“你先放下其它的事情……”,話到這裡,抬手阻止林姒拒絕,才接著說:“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需要特彆托付給你。”
林姒已經習慣了忙碌的生活,很難想象無所事事的日子該怎麼過。
要是解剖開來,沒有品嘗過權力的甘美也便罷了,一旦品嘗過權力的甘美,又怎麼可能會有願意放下呢?
當然,樓令既然委任林姒當總管,說什麼都不會任由林姒無事可做。
換而言之,林姒打算做事的那天,不是入土,便是被嚴密軟禁起來。
道理就是做過樓氏總管的林姒知道得太多了!
“請家主下令。”林姒知道話到那個份上,沒有自己拒絕的理由。
樓令也就先從當前局勢說起,每一件事情都儘量說得詳細,再細細碾碎了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斷定國君必定會動手,目標一定是郤氏。我們跟郤氏太過緊密,一旦出事無法處身事外,肯定要被波及。”樓令嚴肅地看著林姒,說道:“我知道你在孕期,隻是這件事情隻能交給你來辦。那便是監控國君的寵臣,務必不能遺漏任何一人,即便那人並不起眼!”
林姒看似鎮定,放在大腿上的手卻是在顫抖。
監視國君的寵臣,不等於是在監視國君嗎?
有史以來,做類似的事情都有極大風險,一旦暴露就是意圖不軌,馬上就要麵臨舉族消消樂了。
林姒很想問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努力不將話給說出來。
一定是樓令認為樓氏麵臨著更大的危險,不得不冒著大不韙來做這樣的事情。
那樣做也是在避免樓氏真的陷入危險之中,既是在進行規避,也是想要提前察覺,抓住機會來一個先下手為強。
樓令緊緊盯著林姒問道:“你能夠做到嗎?”
林姒再艱難也拜了下去,慎重地回應:“夙興夜寐,不敢懈怠,誓死不辭!”
這件事情,樓令隻能交代給林姒來辦。
從以往的例子中,樓令看到了林姒的能力,一個個名單在腦海中浮出,到最後確認就是林姒了。
樓氏的其餘人?他們或許可以挑起重任。
然而,說難聽點就是林姒為女子,出了什麼事情可以丟出去,其餘男子想甩都無法甩。這個多少是春秋時代男女有彆的一種使用方式,也是樓令從晉景公這邊學到的一招。
彆覺得樓令殘忍,他隻是在犧牲林姒一人與讓整個家族被消消樂之中,選擇了其中的一項。
作為一家之主,樓令隻能那麼選!
以林姒的智商和情商,得到任務的那一刻起,心裡會有相應的理解。
至於林姒願不願意被犧牲?她根本沒得選。
哪怕是有得選,以樓令一直以來給予林姒的待遇,相信林姒是願意犧牲自己來保全家族的。
其實,多數家族的成員,麵對自己死亡與家族被滅,九成九的人都會選擇犧牲自己保全家族。
這一次,樓令親自送接下任務的林姒到門口。
彼時,恰好樓森過來要稟告,看到那一幕呆了呆。
凡事講禮法的時代,一家之主竟然送族人到門口,再遲鈍的人也該猜到那位族人接下來很重要的任務。
樓令目送林姒離去,直至林姒的身影消失,才看向樓森,問道:“什麼事?”
哪怕是再好奇,樓森知道不該問的彆問,後麵更不會去打聽。
“家主。”樓森行禮,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說道:“一應物資已經備妥。”
什麼物資?就是樓氏要獻給晉君壽曼的東西。
“你跑一趟郤氏與魏氏,將禮單給新軍佐與顆大夫過目。”
樓令說話的時候看著藍天白雲,眼眸裡麵多少帶著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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