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弓,射箭的頻率比使用弩快,隻是使用弓會有極限,體力消耗是一麵,肌肉會不會拉傷又是另一麵。正常的弓箭手射出十八箭確實是達到極限了。
樓氏約兩千弓箭手,一共射出去三萬五千左右支箭矢,講事實就是對箭矢的消耗極大,尋常的家族可經不起這種消耗。
之前,誰都在吃驚晉國下軍的射箭次數。
等他們回過神來,不得不驚訝樓氏的箭矢儲備之足了!
那麼,射出去三萬五千支左右的箭矢,楚軍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使用高空俯視的角度去看,能夠看到楚軍一些區域被清除出好多的“空白”,致使楚軍從列陣長度和寬度遭到縮減。
那三萬五千支箭矢,一共給楚軍帶去了至少三千的傷亡。十五比一的命中率,懂行的人能夠明白已經不低,乃至於可以說很“節約”了。
哪怕楚軍的著甲率極低,樓氏造成的三千傷亡,當場被射死的人隻會是少數。
所以了,兩軍交戰的時候,什麼一箭消滅一個敵人,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正常情況下,三十支以上的箭矢,其中一支箭矢命中目標,才是一種常態。
到了火器時代,從火繩槍到後麵更先進的槍械,隨著時代的持續進步,反而要使用更多的子彈才能夠殺死一名敵軍,
有相關的數據,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需要兩千顆子彈才打死一個人;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變成平均消耗二十五萬發子彈才能打死一個人了。
當然了,那是所有戰役中敵我雙方所消耗的子彈,再結合所產生的陣亡,結合起來的平均值,不是單獨一次戰役的統計,更不是由一個人去使用。
例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軍參戰太平洋戰爭,居然用六十億顆子彈僅僅擊斃了兩萬四千日軍。
樓氏消耗了三萬五千左右的箭矢,致使楚軍出現三千左右的傷亡,達到了新軍打了一整個白天的三分之一指標。而這隻是晉國下軍與楚國左軍的揭幕之戰,後麵還有五個時辰(十個小時)的交戰時長。進入“線列戰”的短兵相接階段,大部分區域的交戰與平常沒有太大區彆。
兩軍交戰的左右兩翼,楚軍走近了才發現對麵有人穿鐵甲。
“什麼情況啊?”
“哪個家族這麼窮,窮到連木甲都不願意置辦,使用‘惡金’打造防具。”
“他們穿起來不癢的嗎?”
使用鐵甲竟然有很窮的說法?這個是鐵非常便宜,便宜到沒有多少人願意買。
另外,製作木甲對木材確實有講究,可不是什麼木頭都能夠用來打造成木甲。因為缺少一應工具的關係,打造木甲不止麻煩,使用的工時也會很長。
穿起來會癢,關乎到生鏽之後的一係列負麵情況了。
身穿鐵甲的樓氏將士,他們胸前一整塊鐵甲,腦袋、頸部、肩膀、手肘、手腕、手背、小腿前後都有相應的配件。
進入到正式交鋒的時刻,楚軍有些笑不出來了。
楚軍的戰戈兵發現了一點,他們回勾的時候,戈的“援”沒有帶起血花,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那是戰戈的“援”勾到了樓氏士兵的護具。
楚軍的武器攻擊到樓氏披甲士兵,隻是並發出一些火星,並未造成實際傷害。
後來的孫武,他用一句話講出了真理:夫戰,勇氣也!
本來心中惴惴的樓氏披甲士兵,他們發現敵軍很難傷害到自己,心中變得更加勇氣高漲,打起來自然是更加勇悍了。
戰場上的楚軍,他們也是第一批遭遇到使用鐵質兵器敵軍的人。
樓氏的大批量列裝的鐵質兵器,講實話就是未必有多麼好,隻不過一定比青銅兵器更加堅硬和鋒利。
身穿木甲或竹甲的楚軍,他們遭到手持矛戈的樓氏士兵攻擊,其它方式或許不好破防,矛頭刺來絕對穿過木甲或是竹甲造成殺傷效果。
什麼矛戈?就是戰戈多了一個矛頭的部件,使之多了一個刺的選項。
這裡曆史再一次被樓令改變了。
曆史上,第一批大肆列裝矛戈的軍隊是楚軍,由“左右廣”最先列裝,慢慢引領楚國內部的潮流,逐漸增多了楚軍中使用矛戈的士兵數量,到後麵魏國率先效仿用在“武卒”上麵。
矛戈也被稱為戟,隻是春秋戰國時代的戟一般是短柄款式,後麵有些人加長握柄,成了一種冷門的兵器,使得最好的便是東漢末年的呂布。
戟還有另一種款式,等秦國發達起來之後,負責守衛宮城的精銳,他們列裝了一種長柄且有三個戈部件的武器,一樣被稱呼為戟。
樓氏的披甲士兵在己方的左翼,交戰不久之後將楚軍右翼打得連連後退。
整條前沿戰線開始扭曲,下軍的左翼在樓氏披甲士兵的猛烈攻勢下不斷向前,楚軍的戰線肯定是往後退,漸漸影響到了戰線靠中的其餘楚軍隊形。
位處下軍右翼的魏氏披甲部隊,他們大多身穿皮甲,少部分穿了木甲或是布甲。
魏氏不像樓氏,樓氏將“羨”武裝起來,平時也會召集起來進行訓練;魏氏的披甲人員不是“羨”,他們是家族內部的“士”和“徒”,從武器到護具都是自己想辦法搞到,武器還能大體上相同,甲胄的款式或好、壞可就各憑手段了。
在冷兵器時代,身上有沒有護具是兩種不同的情況。
身穿靠譜護具的人,他們中了數十箭都還能夠繼續酣戰不休,近戰因為有護具不容易受到致命傷。
沒有穿護具的人?軀乾中箭就會立刻失去戰鬥力,近戰的時候也必然心理負擔更大,一定要小心翼翼避免被兵器擊中。
晉軍左翼的樓氏所部逼迫楚軍右翼不斷後退,沿途留下了眾多的傷患與屍體。
約是半刻鐘左右,晉軍右翼的魏氏所部也逼得楚軍左翼步步後退。
身在戰場之外的人,他們看到第一線交戰的態度在開戰不足兩刻鐘後出現新變化,講實話就是再次驚訝到了。
“樓氏那麼能打?”郤錡不是感到難以置信,隻是難免納悶而已。
郤至笑嗬嗬地說道:“令很清楚這一次交戰意味著什麼,怎麼可能不派出精銳打頭陣。小股部隊突破,大股部隊順勢而上,挺正常的發展。”
他們都清楚一點,楚國的左軍主將是令尹子重,編製下的部隊再稀爛也差不到哪去,下軍能夠在左右兩翼逼得楚軍不斷後退,講事實就很難得了。
“開戰不足三刻鐘,下軍對楚軍造成的傷亡已經超過四千。”郤錡一本正經地對郤至說道:“你與叔父要更努力了啊!”
郤至笑嗬嗬地說道:“該著急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當前,楚軍最應該著急。
等這一戰傳開,心急如焚的家族會是韓氏。
一些對樓氏有圖謀的家族,他們隻能收起壞心思。
郤至想到了什麼,說道:“這一次變成我方偃月隊形了。”
那是調轉了過來。
以往,楚軍占著兵力多,一直能夠從左右兩翼伸展出去,逐漸形成半月試圖包圍晉軍。
這一次,出戰的楚軍兵力一樣比晉軍多,反倒是楚軍兩翼一直被壓著退卻。“動了!”
不是什麼動了。
位處第二線的下軍第二“徹”向前推進,處在第一線的第一“徹”中間部隊不斷變薄。
這樣一來就是晉軍中間扛住壓力,第一“徹”的兵力逐漸往左右兩翼移動,增強了左右兩翼的兵力;第二“徹”的友軍及時抵達位置,補上空缺並且開始嘗試突破。
“跟緊我!”
樓武帶著第二“徹”的披甲部隊抵達,第一時間對楚軍發起猛攻。
年僅十七歲的樓武長得人高馬大,身穿一副精良鐵甲顯得威武不凡。他沒有乘坐戰車,帶著部隊投入步戰,作為矛頭不斷衝殺。
楚軍的左右兩翼先是扛不住,等樓武率軍從中間加強攻勢,大局部上麵看著楚軍露出兩個突出部。
樓令一直等左右兩翼和中間突進三百多米,才下令道:“讓世子率軍吃掉楚軍的突出部。”
第一個命令下達完畢。
樓令轉頭看向身後的巢車,一直看到巢車上的旗手發來信號,下達第二道命令:“左右兩翼外圍的騎兵出擊,襲擾楚軍第三‘徹’的部隊。”
那是子重眼見形勢不妙,遠比預定時間更早,提前讓楚軍的第三“徹”開始向前。
戰場之上,一陣“轟隆”之聲掩蓋住了其餘動靜。
這是四千馬蹄踩踏地麵製造出來的動靜,兩邊各有千餘騎馬代步的狐氏之人出擊。
先前,無論晉軍或是楚軍,他們都在奇怪怎麼會有馬隊立於戰場左右兩側,真的沒人以為會有人騎馬投入戰場。
那不是什麼認知限製,主要是馬鞍、馬鐙、馬蹄鐵沒有出現之前,騎馬作戰真就是一件挺令人稀罕的事情。
當然不是沒有人可以騎馬射箭,隻是能夠騎馬射箭的人太少太少。
另外一點,騎馬不是無法近戰,騎馬打步兵的優劣勢都有,其中一項劣勢就是騎馬無處借力,一旦步兵反抗太容易跌下馬背。
騎馬代步奔向戰場的狐氏眾人,他們大多沒有攜帶近戰武器,肩部挎著一張弓,腰間一壺箭矢。
他們靠近楚軍的第三“徹”之後,不是騎在馬背上射箭,而是紛紛下馬挽弓射箭。
楚軍的第三“徹”當然會試圖反擊,沒有等弓箭手被調到左右兩翼,狐氏的人已經騎馬跑了。
因為楚軍的第三“徹”要反擊,他們肯定需要停止前進,隊形也需要重新進行調整,節奏也就被打斷掉。
在接下來,狐氏的騎馬步兵如骨附疽一般,沒有機會一直跟著楚軍的第三“徹”,瞧著有機會就上去襲擾一波,搞得楚軍異常難受。
因為楚軍的第三“徹”難以及時增援上去,等他們的突出部被“抹掉”之後,看著就是整條戰線有崩掉的危險。
看到戰事進行到這一階段的欒書,他的臉色無比複雜,對左右的心腹說道:“就此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話說,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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