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和王霞邁步進院,王霞轉身走進了廚房,院內,王大力正專注地磨著刀,旁邊那隻被綁住翅膀的雞呆呆地望著四周,似乎已經預感到了即將降臨的命運。
“哎?當家的,你還買了條魚呢?”
王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她笑著拎著一條魚從屋內走了出來。
“今日集市散得早,這魚剛死不久,我便讓老板便宜賣給我了。”王大力漫不經心地說道,手指輕輕刮過磨得鋒利的刀刃。
趙昊以前在菜市場裡也乾過殺魚的工作,雖然沒多久就讓人舉報了,但他知道,死魚可不是這樣的。
“阿爹阿娘,我回來了,呀!大牛哥,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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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口,一個頭發被精心梳理成兩個麻花辮小女孩張開雙手興衝衝地朝著趙昊跑了過來。
女孩的兩個小辮子垂落在小巧的肩頭,辮梢處用彩色的頭繩係著,隨著她的蹦蹦跳跳,辮子如活潑的小精靈在空中輕舞,白皙的小臉肉嘟嘟的,透著一抹健康的紅暈,恰似春日裡盛開的桃花,兩條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靈動有神的大眼睛,宛如藏著星辰,顧盼間滿是伶俐。
趙昊從沒見過王二妞,但他不能拒絕一個熱情滿滿的可愛小丫頭,於是趕忙彎腰接住了飛撲過來的小丫頭,緊接著往空中輕輕一拋,然後再接住,短暫的飛起來的感覺讓王二妞咯咯直笑,不停的說著還要再來一次。
“死丫頭,你大牛哥才好,趕緊下來!”一旁正專注刮魚鱗的王霞,眉毛瞬間豎了起來,聲音帶著幾分嗔怒。
王二妞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模樣,兩條小胳膊依舊緊緊地摟著趙昊的脖子,小臉一揚,倔強地說道
“我才不要!”
話剛說完,王二妞的目光就被一旁綁著翅膀和雙腳的母雞吸引了過去。
“呀,今晚可以吃雞肉了嗎?”
小丫頭那明亮的眼睛刹那間像被點亮的燭火,滿是興奮與期待。緊接著,她就從趙昊的懷裡躥了下來,三兩步跑到母雞的邊上,伸出食指好奇地戳了一下。
“咯咯!”
老母雞受到驚嚇,叫了一聲,王二妞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趕忙轉身跑到王大力身後,小手緊緊拽著王大力的衣角,小聲說道
“阿爹,它還是活的嘞。”
王大力不慌不忙,朝著地上的磨刀石輕輕噴了一口水,手上穩穩地又刮了幾下刀,淡淡地說道
“沒事,一會就死了。”
王二妞的視線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老母雞和王大力手中閃著寒光的刀之間來回移動,小嘴一撇,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旁的三人被王二妞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半天。
還是王霞反應快,她上前幾步,將王二妞拉到一旁,蹲下身子,在王二妞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王二妞一邊聽,一邊不時地看向趙昊,等王霞說完,王二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接著便屁顛屁顛地跑到了趙昊麵前張開了雙臂。
待趙昊把她抱起來後,王二妞兩隻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趙昊的額頭,撅著小嘴喃喃道
“大牛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趙昊擦了一下王二妞眼角殘存的淚珠
“二妞是不是不想讓王叔殺了這隻雞啊”
王二妞抿著嘴用力的搖了搖頭,兩根麻花辮抽的趙昊臉上生疼
“不是的,大牛哥,我剛剛是迷了眼睛”
趙昊掐了一下王二妞的臉蛋,軟軟的。
他原來做過很多夢,每個夢裡都有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爸媽,今天的這個夢裡,他還有個梳著麻花辮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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